我又住進了大宅子,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我白天不敢出門,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我才會在嘴巴上戴一副口罩,然後去一家酒店。
在那家酒店的後麵,經常有他們丟下的瓶瓶罐罐,我把它們一一撿起來,放進蛇皮袋,然後把它們賣給收廢品的。
我就靠它們為生,這樣過了幾天,在撿廢品的時候,無意中我撿到了一張報紙,那張報紙刊登了關於我工作醫院的新聞。
一如我所料,秦醫生去投案自首了,他被判了3年,馬醫生也進去了,還有護士長等等,他們都受到不同的處罰。
可有一件事很奇怪,這則新聞裏沒有提到我,我就好像空氣一樣,消失在他們中間。
還有一個人也消失了,那就是楊可兒,新聞裏麵沒有提到她的名字。
她的消失可以理解,那個變態王家明喜歡她,他是院長的兒子,如果他一心想保楊可兒,別人就不敢多嘴。
於是很自然的,孫龍就成了罪魁禍首,他被抓了起來,判得很重,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出來了。
可為什麼我也會消失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回到家,我看到牆壁上的壁畫,我才恍然大悟。
從太平間裏出來的時候,徐雅對我說過,她不會讓我有事的,如今看來,一定是她做的手腳,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把我遺忘了。
這裏麵還有個人沒有受到法律的懲處,那個人就是趙老師,他瘋掉了,進了第三人民醫院。
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嘴裏翻來覆去的說著:“我是趙老師,我德高望重,醫術高明,我是醫院的一麵旗幟,在我的身上,是不可能有汙點的。”
接著他抬頭看我,問道:“你是誰?”
我沒有說話,把一些水果放在他身邊,我安靜的退出了醫院。
我還年輕,不可能一輩子靠拾荒為生,既然徐雅把我從這件事裏麵摘了出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重新找一份工作。
可我麵試了幾家醫院,那些醫院一開始對我挺熱情的,讓我回家等待消息,後來就態度變冷,回複我說,他們的醫院不缺內科大夫。
然而在他們的招聘信息中,明明寫著招收內科大夫,我覺得其中肯定有貓膩,於是我就找來了師兄,也就是在麻醉科工作的那位,想讓他幫我打聽一下。
師兄見到了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真的很不走運,秦醫生去自首,你們整個科室都有波及,在他的供述裏,他雖然沒有提到你,可很難讓人相信,在那樣的環境下,你能夠獨善其身。”
拍了拍我的肩膀,師兄繼續說道:“為了消除負麵影響,醫院把你開除了,這在你的履曆表上,是一個很大的汙點,你說其他醫院,會放心讓你去他們那兒工作嗎?”
我啞口無言,默默地垂下了頭。
“你也不要灰心喪氣,你還年輕,有很多機會等著你,隻是醫院這一塊,你是不能進來了。”師兄搖搖頭,安慰我說道。
不當醫生,那我還能做什麼?
一刹那間,我覺得前途一片灰暗,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我變得頹廢了,我不再去找新的工作,每天仍然靠撿垃圾為生,我學會了喝酒、抽煙,隻有在半醉半醒間,我的心情才會好受一些。
這樣過了半個月,有一天晚上,我依舊戴著一副口罩,在酒店後麵撿垃圾。
為了圖省事,服務生把客人喝剩下的可樂瓶、易拉罐,都扔在這個角落裏,借著昏黃的路燈光線,我把它們一一裝進我的蛇皮袋裏。
易拉罐一毛一個,可樂瓶是兩毛,不過今天客人好像來得十分少,所以我沒有撿到多少。
站起身,我剛把蛇皮袋背在背上,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放下蛇皮袋,我把口罩摘下,電話是媽打來的,她問我在安城過得怎麼樣?
當初我考進醫科大,她是那麼的高興,聽到我轉正的消息,她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可是現在的我……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由於撿垃圾的緣故,我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到處都是油膩。
還有我的臉,胡子都快有一寸長了,我都沒有想過去刮。
“媽,我在安城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拿著手機,我低聲說道。
“那就好!兒子,你現在是醫生,這是一份很體麵的工作,收入也挺不錯的,告訴媽,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我回答說沒有。
“那你快點找,我和你爸都急著抱孫子呢,至於房子嘛,我和你爸身邊還有些積蓄,實在不行,我們就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在安城有一套房子。”
“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