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饒就在外麵。”看著妖狐的虛影，王凡心裏很不是滋味。
一千年，足以讓任何人或妖泯滅心誌，喪失希望，而眼前的神魂並非渾渾噩噩，依舊保持著一絲清明，塗玉嬌又是怎麼度過的呢？
塔內沒有靈氣，隻有腐骨蝕心的化妖水，沒有光明，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依靠，隻有孤獨空寂的靈魂，沒有……什麼都沒有，隻有塗玉嬌自己。
悠悠歲月，寂寥何人知？
如果不是強大的魂千年不滅，如果不是思念的心至死不渝，如果不是悔恨的淚長流不幹，恐怕早已灰飛煙滅，神魂和肉身一樣消彌於無形。
這是多麼殘忍的刑罰！這對一個癡情的妖族女子來說，何其不公！
天地不仁，卑鄙之人反而飛升神域，在他心底，何曾對此孽行有一絲懊悔？
“玉饒！”妖狐虛影向外撲去，星光散落，無法聚攏成形。
“等等！你這樣怎能去見妹妹？”王凡疼惜地伸手阻止。
“我……我……”妖狐虛影頓住，默默回轉身，低下頭，十分愁苦的樣子。
忽然落入王凡手心，用頭蹭著王凡的手指，像一個乖巧的小貓，“快幫幫我……你能行的。”沒有任何溫度，卻能夠感受到她內心的迫切。
王凡把靈石燈夾在腋下，從懷中掏出一塊木雕的龍鳳佩飾，“這是用千年血槐木雕刻而成的，有溫血養魂的效用，你且依附其中溫養一會兒，我再帶你出去。”
妖狐虛影乖巧地鑽入龍鳳佩飾，在佩飾中閃亮了一下便不見了。
王凡找到一處台階，用鳳火燎過，打坐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佩飾中傳來了塗玉嬌的聲音。
“我叫王凡，你不好好休息，問我名字做什麼？”王凡輕聲責怪道。
“妹妹好幸福啊。”塗玉嬌喃喃地說。
“你誤會了，我和玉饒剛剛認識。”
“剛剛認識……為什麼幫我？”
“你妹妹為了救你，發動了獸潮，我本來是來阻止的，卻聽說了你的故事。”王凡歎息道，“你不該呆在這裏，我隻是想……糾正以前的錯誤。”
“這不是你的錯。”
“幸好我能糾正這個錯誤，雖然有點兒晚。”
“你的心真好……妖族與人類……可以生活在一起了嗎？”
“……暫時還不能，也許……也許以後能。”
“……”
“睡一會兒吧，養足了精神才能到外麵和妹妹說話。”
“嗯……可是我睡不著。”
“好吧，我給你唱首歌。”
“唱首歌？”
“嗯，小時候媽媽唱給我的。”
王凡輕聲哼唱起來：
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慰花兒隨流水日頭抱春歸粉麵含笑微不露嘴角銜顆相思淚山間鳥徘徊彩霞伴雙飛驚鴻一蔑莫後退離開也讓春風醉……
唱著唱著，佩飾安靜下來，王凡能夠感覺到塗玉嬌已經入睡，自己也靠在台階上打起盹來。
塔外的塗玉饒萬分焦急，整整三天過去了，塔內沒有任何動靜。
獸潮已經退去，士兵們在鎮妖塔旁紮下了營寨，女人們陪在塗玉饒的身邊，遠處，狂仙宗大殿關閉，沒有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