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楷本來就覺得這樣做,顯得有些不厚道,把所有的一切都歸結於李大貴,好像整件事情和他們的關係還要深吧?
時光卻極為冷靜地道:“是我幹的。”隨後時光把事情的始末原封不動地告訴暫時失憶的易裕,可能是這件事情此刻談起,像是局外人的感覺,因此易裕並沒有立刻惱怒。
“大人,先行毆打下官的父親,如果我毫無反應,豈不是不忠不孝之人?”時光語氣堅定,不推脫責任,也不因為易裕的官銜比他大而露怯。
“這麼說來,都是我的錯?用爆竹叫醒我,是你的主意?”易裕表情僵硬無比,有氣無力地道。
這麼多天絲毫沒進米粒,盡管是在沉睡之中,身體的各項機能消耗的不大,卻還是產生了乏力、頭昏腦脹的後遺症。
“我亦有錯,大人亦有過,是的,這個主意是卑職想出來的,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如此才能讓大人醒轉。”時光心情還是比較沉重的,看樣子易裕是打算報複啊!
不過事已至此,由不得時光不叫醒他,就算要追究責任,按照大明的律法,時光還是定不了罪的,大不了和易裕拚了!
沉默了片刻,番子們端上了米粥,時光、張楷坐在下首,不急著離去,等易裕喝了米粥,緩了些神後,與親密番子在內堂內了解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後,易裕換了一身檔頭的官服,臉色也有些血絲,走了出來,對時光說道:“此事我已經全盤知曉了,李大貴此人居心叵測,在我昏迷期間,指使我的屬下為非作歹,甚為可惡,如你所說,他就是一個小人!我與你的仇怨,隻因我一時被豚油蒙了心,才會如此,與公與私我都要對你說聲抱歉!”
明代的人都比較講究孝道,易裕醒轉後,以客觀的角度來了解事態的來龍去脈,得到了一個極為公正的結論,深深地鞠躬說道。
時光立馬起身扶著易裕,說道:“下官當時過於衝動了,犯了大人的虎顏,實在是罪該萬死。”
“你不必如此,如果換成是我,可能比你還衝動,你既然不顧前嫌,用點燃爆竹的辦法叫醒了我,實在令我汗顏,此等氣度實在是錦衣衛當中的楷模啊,相比來說李大貴此人就不堪了,對了,伯連如果你要對付李大貴,東廠必定鼎力相助。”易裕經曆了一次險象環生,整個人的性格、作為都改變了。
時光想起了後世,許多人在經曆了大病大災,有一定的幾率改變整個人的所有氣質,也許易裕正是這樣的情況吧。
有東廠的支持連帶著知縣、駐軍千戶,李大貴這個小小的總旗還翻得了身?時光有些不確定易裕話中的真實度,隻好敷衍道:“下官人微言輕,實在不敢犯上作亂,李總旗的事,還請大人自己思慮吧。”
“如此,以後再說。”易裕知道時光隻是一個力士而已,也不多言,送走了時光和張楷,易裕再次進入了休息,腦中整理著剛才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