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隻要能讓他活下去,這點苦算不了什麼
雪花靜靜地飄落著,飛舞的雪花落在女孩的掌心裏,轉瞬即逝。
冬天,醫院比別處都要冷一些,銀裝素裹的大地在別處也許是一片美景,但是在終年充滿白色的醫院周圍,則多了一絲淒涼。
醫院前麵的空地上,那棵掛滿彩燈的雪鬆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踩著梯子把一個很大的星星掛件掛在上麵,金黃的顏色給醫院增添了不少生氣。
據說,隻要誰拿到那顆最大的星星,誰就可以心想事成。
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大街上到處都是暖洋洋的紅色,還可以聽到歡快的聖誕歌曲。
“呀,雪花融化啦!我還想看看雪花的花瓣是什麼樣子的,真可惜。”住院部四樓的一間病房裏,一個站在窗前的小女孩看著在掌心裏融化的雪花有些遺憾地說道,聲音軟軟的,有著南方女孩特有的嬌柔和甜美。
她嘟著嘴看著身旁帥氣的小男孩,粉嫩的臉上滿是委屈,一雙大眼睛撲閃著,好像隨時都會有眼淚落下來似的。
“我們來玩遊戲好不好?”小男孩走到窗戶前,小心翼翼地踩上凳子把窗戶輕輕關上,然後拉著女孩的手坐到床邊。他明明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說話的時候臉上卻是一副大人的表情。
小女孩看到他嚴肅的樣子,突然笑出聲來,伸出手捏了一下他圓圓的臉蛋:“寒墨,你又裝大人了,你明明和我一樣大,可說起話來像我叔叔一樣。”
“姚梓潼,你死定了,竟然說我像你叔叔!我有那麼老嗎?”叫作寒墨的男孩不滿地瞪著她,語氣聽上去十分不悅。
“當然……沒有!”看著緊繃著臉的寒墨,小梓潼挑了挑眉,亮晶晶的眼睛裏露出慧黠的光芒。這個時候,即使隻有六歲的孩子也是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
看著她突然變得一臉乖巧的模樣,寒墨抿了抿嘴唇,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頓了頓,說道:“那你還要不要玩遊戲?”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冷漠,但嘴角是微微往上揚著的。
小梓潼看著寒墨那張比自己還要漂亮的臉蛋,皺了皺眉說:“當然要!不過……我要玩‘小蜜蜂’。”說完,她笑嘻嘻地看著寒墨。
她伸出手正準備開始玩遊戲時,突然想起他對“小蜜蜂”這個遊戲已經深惡痛絕了,於是訕訕地收回手,但依舊硬著頭皮嘟著嘴撒嬌:“寒墨哥哥,我們玩‘小蜜蜂’,好不好?”表情轉變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寒墨真的很討厭“小蜜蜂”這個遊戲,又無聊又枯燥無味,偏偏梓潼那麼喜歡,每次都纏著他玩,看到她委屈的眼神,他總是沒有辦法拒絕。
小梓潼看他似乎在猶豫,於是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他身邊,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說:“我們玩‘小蜜蜂’好不好?”然後,她伸出三根手指,“我們就玩三次,就三次。”
寒墨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表情卻未見緩和。
小梓潼明白了他的心思,把三根手指變成了兩根,表情更加可憐,“那兩次……好不好?”
她知道,撒嬌這一套對他很有效。
“嗯。”
良久,寒墨點了點頭,表情生硬,但眼神還是含著明顯的寵溺。不過下一秒,他又補充一句:“姚梓潼,我們說好了,這可是我們最後一次玩‘小蜜蜂’啊!”他的語氣頗為嚴肅。
好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他都是這麼說的,但是從來沒有說話算話過。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說完,小梓潼便轉身一躍,跳到床上坐好。她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寒墨都會為她捏一把汗,雖然床不高,但是她這樣跳,萬一摔著了怎麼辦?
他責備地看著她,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做了一個鬼臉說:“下次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寒墨對她翻了一個白眼:“我才不會相信,你的保證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哪有那麼嚴重……”小梓潼不滿地反駁道,隻是聲音越來越低,一臉委屈的表情。
看著她好像很可憐的樣子,寒墨心一軟:“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我們來玩遊戲吧。”
“真的嗎?”小梓潼抬起頭問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嗯。”寒墨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他點頭的一瞬間,小梓潼立即收起了剛剛還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興奮地伸出手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飛啊,麼麼,飛啊……哈哈,我贏了,輸掉的人要被彈腦門哦。”她拍著手得意地笑著,她難得贏一次,這次一定要用力一點。
現在雖是冬天,窗外的陽光卻很燦爛,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病房裏一片暖意。
天真無邪的兩個小孩坐在床上拍手玩著遊戲,時不時傳出的清脆笑聲比陽光還要溫暖人心,原本死氣沉沉的病房也因為這笑聲有了一絲生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哈哈,我又贏了,這一次我一定要用力彈,不能再心軟了。”說著,小梓潼湊到寒墨的身邊,將拇指和中指圈成“O”狀,準備在他的額頭留下一個紅印,“我來了,你可要準備好,不要疼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