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太陽已經下山了,隻留下一片火紅,妹兒躺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放下,隻是除了紅暈,什麼都沒有。
“夫人,王爺來了”一抹黑影擋住了光線,喜鵲跑著進來,趕忙在妹兒耳旁說。妹兒的趕忙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實了一些,輕輕咳了兩下,對著喜鵲眨了眨眼。
北歌和月初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看見月初的那一瞬間,妹兒心裏有些發涼,暗暗嘀咕了一句“她來做什麼”。
月初跟在北歌的身後,待人站定,先一步開口問道:“妹兒,聽說你病了,大夫來瞧過了麼?可好些了?”
妹兒想了北歌的一萬種解釋,為什麼昨夜沒有來,因為昨夜喝了酒,因為昨夜月初不舒服,因為昨夜是十五,什麼原因對妹兒來說真的不重要,隻要他來,隻要他解釋,自己一定會原諒他,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一起來,好像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努力平複了下心情,妹兒擠出一絲微笑說:“大夫來看過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是受了涼,不嚴重的”雖是回答月初的話,但是眼睛始終是望著北歌。
“那就好,你可想吃些什麼?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些?”月初在床邊坐下,幫她掖了掖被角。
妹兒有些嫌棄地往床裏麵挪了挪,但也還是笑著說:“我沒什麼胃口,吃不下,不勞煩月初姐姐了”。想了想又說:“上次姐姐賞賜的銀子,還沒有機會給姐姐說聲謝謝呢”
“什麼銀子?”北歌也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禁有些頭疼。
妹兒抬起頭對著北歌說:“中秋佳節,我裝扮了一下王府上下,置辦了一些燈籠,做了些月餅,姐姐賞賜給我和喜鵲的”輕描淡寫的話,極盡自己的卑微,“對了楚哥哥,你昨兒不在,等我好了,給你補一個中秋夜吧,準備的月餅你還一口沒吃呢”。
北歌有些尷尬地看了月初一眼,自己可能真的不該帶她過來吧,妹兒的眼光有些炙熱,讓人實在不好開口拒絕,隻得點點頭。
小坐了一會,見妹兒沒什麼事還有力氣打嘴架,月初就先起身先回去了,北歌也想跟著一起,但是妹兒說想讓北歌多陪她一會兒,無奈隻好看著月初先一步離開。
“小姐,我看她就是沒病裝病”走出了西院,海棠有些氣憤地說。月初沒有說話,淺淺地笑了一下,拍了拍海棠的手。“還學會在王爺麵前告狀了,真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了”海棠繼續說。
“隨她去吧,從前我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她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她,是她自己弄出這許多是非,我在宮裏待了那麼多年,看得還少麼?現在,我隻想平平安安的,一輩子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吧……”說道後麵,聲音幾乎聽不到了。
“小姐,過幾日就是咱家老爺的壽辰了,您也甭搭理那些沒事找事的人,要死實在看著煩心就回丞相府小住幾日”海棠繼續說。
“我煩什麼?現在就覺得煩,那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不過父親壽辰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啊,許久不見他老人家,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想起父親,月初有一些想念。
不再說話,兩人一同往東院走去,看見水仙,月初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拉著海棠進了屋。
這邊月初剛走,妹兒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撲倒北歌的懷裏,有些委屈地低聲哭了起來。北歌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輕拍著她的後背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去宮裏請個禦醫來看看”。
妹兒拚命地搖著頭,淚水一滴一滴地低落,打在北歌的衣襟上,哭著說:“楚哥哥,我好委屈,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明明相愛卻要三個人生活在一起?因為我沒有資格和你一起進宮赴宴,所以我等到你很晚,但是我還是沒有等到你,因為她是正妻,所以月圓之夜你都得陪著她,我好恨,我好恨我沒有一個好的出身,我好恨我沒有皇上為我撐腰,我好恨我要和別人分享你”。
北歌覺得有些頭疼,是啊,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要三個人生活在一起,老天仿佛和自己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不,不是自己,是他們三個人。
妹兒的問題,北歌回答不上來,隻能一邊安慰她一邊在心裏想著盡量兩全的辦法。慢慢的,人哭累了,睡著了,北歌輕輕把人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輕輕說了一句:“妹兒,對不起。”說完,轉身離去,沒有看見床上的人,眼角劃過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