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針鋒相對(2 / 3)

結果被大校一句話堵了回去:“隻要是他當過兵,為國出過力,不管以後他人在何處,遇到何種困難和無端欺侮,隻要需要部隊出麵,絕無二話。”這話聽得非常耳熟,不過就是把彭政委的口頭禪稍微書麵了一點而已。其次,當地所在的武警總隊也打來電話表示關注此事。最後,省公安廳也派出人員過來協調案件,縣公安局長表示壓力山大。

開始時,那位開飯店的老總放言在自己地盤上天不怕地不怕,不行就給那兩個校官點顏色看看。隨著事情的發展,那位老總再也沉不住氣,顛顛跑來主動請求銷案,並願意賠償趙正豪這些天的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他心裏明白得很,自己屁股很不幹淨,對方這麼大的架勢,隨便一個人提出要調查自己,那自己的下半輩子將徹底交代了。

當天,那位老總親自開著車帶著兩位軍官去接趙正豪出來。看守所門口,兩位軍官換成了威嚴的大校和上校軍裝一動不動地等待著。

趙正豪拖著有些瘸的腿來到他們麵前,站直,敬了一個標準軍禮。大校筆直地回禮,放下手,出乎意料的是,大校的手剛剛落下,立刻又抬起,“啪!”一個非常響亮的耳光扇在趙正豪臉上。趙正豪眼也沒眨一下,雙手緊扣,軍姿站立。“啪!”“啪!”又是兩記有力的耳光,看得旁邊那個老總肉直哆嗦。

“這是彭政委托我帶給你的三個耳光。第一,你違反了地方法律;第二,進監獄你給部隊抹了黑;第三,欺負你老娘的人,你揍得太輕!明白了沒?”

“明白!”趙正豪響亮地回答。

聽到這些後,那個老總現在不僅是肉在顫,心也跟著哆嗦起來:這都是些什麼領導?

兩個校官處理完這件事情後沒有逗留,直接去車站買了回程的車票。等趙正豪送走倆人後,一個人在背後拍拍他肩膀:“好家夥,那三大巴掌呼的,給你整容啊!”

趙正豪轉身一看,左明正插著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趙正豪上前抱住左明,左明趕緊高舉雙手:“哎哎,別來這一套,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趙正豪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走,我請你喝酒去!”左明擺擺手:“算了,這幾天你爸媽因為你這事整天睡不著覺,你還是抓緊時間回去陪陪他們吧,隻要沒事就好了。”

趙正豪一經提醒,這才想起最難受的還是自己的父母:“對,改日再聚,我先回家看看。先走一步!”

“不送!”

趙正豪走遠以後,左明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地方:“奶奶的,都到車站了也不知道送送老子!”他罵罵咧咧地去超市買了些水和食品,因為這裏離雲城不是很近,就算現在馬上開車的話,到達目的地天色也不早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雲城是很適合人類居住的一座城市,冬暖夏涼,並且發展不過度,沒有重工進入,比當年的雲城繁華了許多,也便利了生活。相對一些大城市來言,這座城市少了許多浮躁和焦慮,生活在這兒的人的心情每天都像鹹鹹的海風一般,有滋味,卻不衝。

當然,這裏說的是過著正常生活的老百姓。

繁華夜景的一角處的大排檔,水鬼與白夜已經扔了滿滿一地的煙蒂,望著對麵偶爾有人進出的大型洗浴中心,倆人又點燃了香煙,耐心等待著。

“這仨玩意兒是不是嗑藥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出來。”水鬼抽著煙罵道。

“想填飽肚子就要有耐心,每個獵物都珍惜自己的性命。”白夜坐在藤椅裏,認真咀嚼著一顆毛豆。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吃個毛豆還那麼認真,你要多少?我送你一卡車!”水鬼摸起一隻麻辣龍蝦丟過去,“這玩意兒不比那爛豆子好吃!”

“土生萬物以養人,你沒餓瘋過,不知道食物珍貴,這東西我吃不慣,還是土裏來土裏去的東西實在。”白夜又把一顆豆子放在嘴裏,虔誠地吃著。

“嘁!”水鬼一揮手,“一輩子都是那土樣!”

白夜不再說話,閉起眼端坐在椅中,仿佛是在享受著食物帶給身體的愉悅感。水鬼實在看不下去了,揮手叫來正在賣唱的兩個青年:“過來,唱首解放軍軍歌!”

“你不是也這樣,張口就是部隊,人的本性哪有這麼好改的。”白夜閉著眼說道,他隨手掏出十塊錢放在桌麵,“不用唱了,請到別處去。”

“唱首歌玩玩怎麼了?”水鬼不滿地問道。

白夜安靜地坐著,沒有回答。

“嘁!”水鬼雖然很不滿,但是他這次出來隻是助手,什麼事情還是白夜說了算。

過了一會兒,白夜忽然睜開眼睛,輕輕說了句:“出來了。”

水鬼抬頭一看,三個人正走出洗浴中心,上了一輛車。白夜站起身,一步步朝那個方向走去。車輛很快發動駛出,他在街角看著車輛駛去的方向,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此時水鬼正結完賬跟來一起上了出租車,“錦源路口,高架橋下。”白夜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司機按下打表器,按照這個地址開去。

大約半個小時,出租車來到高架橋下,水鬼打發出租車離開,跟著白夜穿過幾條街道。在一條胡同裏,白夜掏出幾枚帶有倒鉤的暗釘植入地麵,倆人躍上屋頂,默不作聲地等待著。

很快,一輛車緩緩駛入這條胡同,汽車打開遠光燈把胡同照得通透,但是白夜的那幾枚暗釘是特製的,沒有反光,車上人沒有察覺到這裏有陷阱。汽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暗釘上麵的倒鉤很輕鬆地紮進車胎,隨著車輛的移動劃過輪胎,車身的重量很快把胎氣壓出,四個輪子癟了,車輛也隨之停了下來。

但是,車上的人沒有下車,仿佛裏麵沒人一般,這出乎白夜水鬼倆人的預料。倆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屋頂,死死盯著下麵一動不動的汽車。兩夥有經驗的人,在這條安靜的胡同裏對峙著。

過了很久,車上人或許是按捺不住,或許感覺爆胎隻是個意外,車門被輕輕打開。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走出來,瞬間又坐回車內,車輛重新發動欲走。

水鬼看了一眼白夜,白夜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動。果然,車輛發動後隻是象征性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一個人重新走出。倆人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水鬼率先出手,雙手扒住屋簷全身聚力,身體一躍而下,下車之人頭部受創,一聲不吭地踉蹌倒地。幾乎在同時,一把鋒利的軍匕架在駕駛員的脖中,後排的同夥立刻抬槍準備射擊,隻是為時晚矣。白夜已經來到他身邊,手腕上揚,獵刀帶著急促的破空音輕而易舉地割斷對方手腕,大股血液洶湧噴出,把車內儀表盤上僅有的一絲冷光蓋住,那隻脫離身體的持槍手腕“砰”的一聲砸在中控台。車外前燈照映出前排水鬼和駕駛員的血汙麵容。

駕駛員也是亡命之徒,並沒有被眼前的這一幕所嚇倒。他回過神後立刻抓起放在旁邊的手槍,不假思索地對準水鬼扣動扳機。

槍,沒有被擊響,水鬼透過厚厚的血汙咧開嘴笑著。駕駛員這才發現,手槍不知在何時已被人卸開。水鬼攤開手,彈夾與一些瑣碎零件赫然出現在駕駛員麵前。駕駛員見狀慌忙奪門而逃,不料頭剛剛探出車外,一拳呼嘯而來砸在他的臉頰,駕駛員渾身一顫,昏死過去。

車外,司空搏冷冷地看著血腥氣甚濃的車廂:“這就是你們倆的本事?”

白夜鬆開捂住斷腕者嘴的手:“他們有點經驗,比我想象的難一些。”

司空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語氣裏透露著不滿:“把人帶走,處理好尾巴,我在外麵等你們。”說著,他一步步走出胡同。

白夜和水鬼倆人將人拖出車外,水鬼抽出汽車裏的汽油,連車身帶地上血跡潑幹淨,一把火扔過去,“轟”的一聲,汽車變作一團火球,大麵積的濃煙直衝無邊黑夜,不怎麼寬敞的胡同,被這團黑火照得發亮。

荒野海邊,肖華正坐在礁岩上等待著,一陣陣濕潤的海風拂過他的臉龐。他沒有心情去享受這種來自大自然的撫摸,眼光始終放在黑黝黝的崎嶇小道的盡頭。終於,兩個車燈顛簸著出現在他的視野。片刻,車輛停在他身邊,水鬼在裏麵拽出三個人,準確點說,是兩個昏迷的人和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