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荷槍實彈的幹警在山間小道被人赤手空拳地殺害,這種話題無疑是縱貫大街小巷的沙塵暴。雖然警方出於種種考慮把這件事壓著不發,但小道消息與各種版本的傳說已經是鋪天蓋地。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警察被害的案件,況且這一次是在月黑風高的山間,更為這次特大案件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有人說是野獸所為,有人說是山神所為,有人說是一夥人圍毆四個警察,警察因寡不敵眾而被打死。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曾親眼看到那山裏麵有古代山賊的亡靈,是它們殺害了那些警察,否則四個受過訓練的持槍警察,怎麼會吭都不吭地連一絲反抗都沒有就死掉?眾說紛紜,一時間恐怖氣氛籠罩在每個雲城市民的頭上。
吳哲雄黑著臉連續參加了四場葬禮,這位軍人出身的老局長隱約感覺到在這片已不再熟悉的土地中,隱藏著一些身懷絕技而又仇視社會的亡命徒,如果不把這幾個人找出來,類似的案件還會繼續出現。但是,通過這幾個案件來看,他們的手段異常老練,像是這片海域的魚,偶爾在深海裏翻出一朵浪花後又從容地消失在海水裏。
該怎麼捕魚呢?吳哲雄站在送行的隊伍中苦苦思索著。
市井中的各種傳說紹輝都聽說了,陸強在講案發現場和被害警察傷口時他也仔細聽了聽。很顯然,這絕不是什麼鬼神作怪,也不是多人作案,倘若人多了,被害人的傷口絕不會這麼少而精準。凶手最多倆人,若有高手,一人也能辦到。單身瞬間擊斃四名武裝人員,不隻是功夫好就能做得到,他和他的很多戰友都有這能力,一些受過特別訓練的,頂級保鏢也可以。總之,能做出這種恐怖案件的人絕對擁有特殊背景,可以著手在這裏尋找破案口。
紹輝皺著眉頭思索著,他認為有必要把這些想法向陸強彙報一下。正準備上樓找陸強時,一隻纖纖**搭在他肩膀,紹輝扭頭一看,神經立刻高度緊張起來,低頭哈腰道:“科長您早!”吳曉筱手搭起涼棚眯眼看看太陽,紹輝這才意識到自己問候的時間不對:“科長下午好!”
“謔,一天就這麼快飛逝了,那老娘的大姨媽豈不是剛送走緊接著又要來了?”自從紹輝數次招惹到她之後,吳曉筱的嘴裏全是噎人的火藥味。
“科長您找我什麼事?”紹輝見來者不善,立刻轉移話題,“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忙了。”說著就想拔腿跑路。
“站住!”吳曉筱眼睛一瞪,“全世界的警察都在忙著破案抓凶手,就你遊手好閑站在院子裏望天,你不覺得愧疚麼?”
“那我該怎麼辦?”紹輝聽話地站住,反問道。
“我跟我爸爸說了,準備把你調進市刑警隊,你不用感謝我。”吳曉筱說完,轉身就走。
紹輝大急,他的心思本來就沒放在工作上,混進警察隊伍的目的就是想當個小民警,借工作之便來尋找自己的那個雨嘉。倘若把他調進天天跟大案凶案打交道的刑警隊,那刑警隊長跟他之間,倆人必有一瘋。再說,他已厭倦了暴力相向的歲月,自己一旦再跌進去,那絕對是度日如年。所以,他急忙追上去,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是三代單傳,也沒那本事麵對窮凶極惡的歹徒,進刑警隊等於是絕了紹家的後。
而吳曉筱卻一臉恨瘋了的表情看著紹輝:“這是我賠著笑給你爭取來的機會,你看看現在的形勢,市刑警隊是很容易立功的地方!你不去,你良心被狗吃了?老娘我這麼矜持的一個黃花大姑娘犧牲了色相為你換來這麼一個機會,你就這麼欺負老娘?你以為老娘是李香君麼?”
“去還是不去?”
紹輝果斷地搖頭。
“就算為我,去不去?”
紹輝又搖搖頭。
“紹輝,別仗著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屢次傷害我,你以為你是誰?”吳曉筱咬著嘴唇,淚眼婆娑的有些激動。
紹輝沉默不語。
“紹輝,你不是個男人!我吳曉筱看錯你了!”吳曉筱傷心地喊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跑回辦公室,“砰”一聲狠狠摔上門。
這天晚上,紹輝一個人獨自坐在海邊,看了一夜的潮起潮落。
次日,辦公室裏,被風吹紅雙眼的紹輝不敢麵對哭紅雙眼的吳曉筱。不知道其中厲害的王瑞打趣道:“喲,你倆的眼睛還真有夫妻相!”
這句話一出口,後果很嚴重。於是王瑞有自知之明地消失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下午四點多鍾,有人在外麵小心地敲敲門,一張顫抖的臉在狹小的門縫裏塞了進來:“輝哥,咱們倆出警。”
和王瑞出警,是紹輝今天最舒服的時刻,不過也非常好奇。紹輝挖苦了王瑞大半路之後才想起問警情。這次的案件很奇怪:雲城市動物園剛剛引進來一條長達三米的南美洲巨型蝮蛇,霎時間成為這座海邊城市最耀眼的明星,所有人紛紛慕名前來觀賞。可是,今天下午卻有人意圖謀害這條蛇……
紹輝愣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雲城市動物園修築在海落區,與公安局相距不遠。片刻,紹輝倆人來到目的地,雖是日薄西山的黃昏,園內依然人聲鼎沸。
紹輝開始查看現場,這個蛇籠很大,是專門用來放這條蝮蛇的。此時,那條蝮蛇已經轉移到其他地方,有一些遊客在此圍觀。當他們向這裏的工作人員詳細地了解了情況之後,兩個人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了動物園管理處。等紹輝和王瑞走進去一看,兩個人同時傻眼,那個意圖謀害蝮蛇的人,竟是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