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那裏的,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佛祖身邊的,我隻知道我的優曇死了,我的優曇再也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那天佛祖對我說:“韋陀,生死有命,你的心也該停下來了。”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的心再也停不下來了,早在我見到她的那一天就已經注定不會在停下來了,我愛優曇,即使她已經不存在了,我也依然深深的愛著,不能不愛。
“佛祖,您說這是我的劫,那麼為什麼我還在這裏,而她卻已遠去?”
“既是你的劫,也是她的,隻是你的命不該絕,而她太過執著,命數已盡。逝者已然,你也該忘記前塵,潛心修行了。”
優曇,你知道我人生裏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那天在玉帝對我說:“如果你不去靈鴛山出家為僧,不答應我們永遠忘記她,她就會立即死在你的麵前!”的時候,我妥協了,如果那天我沒有那麼做,也許你就不會痛苦整整三百年了,是我太愚蠢,而不是你!我現在經常想,如果當時我和你一起死了,會不會更好,那麼你就不用難過那麼久了。
你知道嗎?那三百年裏,每當我聽見你叫我的時候,我有多難過嗎?因為太想回頭,因為太想見你,因為太想緊緊的抱住你,因為太想……所以我不得不握緊拳頭,直到鮮血染紅整個衣襟,不得不咬緊牙關,直到滿口鮮血。
在優曇四百歲的那天,是我無止盡的人生裏,最痛的一天,她怎麼會那麼傻呢?怎麼會忍心丟下我呢?怎麼會……她離開得太突然,以至於後來在我的人生裏,我一直恍惚的覺得她還沒有離開,每一百年我還可以再聽見她叫我的聲音,還可以聞到她的味道,還可以聽到她盛放的聲音,還可以……
我的優曇,隻想對你說對不起,離開你對不起,讓你難過對不起,沒有遵守約定對不起,讓你哭泣對不起……如果你不想安心的離去,如果我們的愛還依然讓你無法決心離去,那就不要走了,住在我心裏吧,那裏很大很大,除了你不會再有任何東西了,所以安心的住下吧!
在我漫長無止盡的人生裏,我活得行屍走肉,即使是在後來我的佛法精進了許多的歲月裏,我也依然無法放下我的心,無法放下我的優曇,所以我始終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僧人。可是,那又如何呢?成為優秀的僧人又能如何呢?那能換回我的優曇嗎?!能嗎?!
曾經所有的人都以為,隻要我們分開了,隻要我們永不相見了,我們必定能忘了彼此,我必定能忘了她。可是他們等了千年、萬年,卻始終沒有等到想要的結果,有的時候我真都很同情他們,一輩子都不懂得愛的人卻妄想限製別人去愛,多麼愚蠢,多麼幼稚!
真的很想告訴他們,我們的愛不會有終結的一天,時間越久我們隻會更加相愛,即使她不在了,我也會一直一直深愛著她,把她刻進我的骨髓裏,融入我的血液裏,生生世世永不忘記。
我的優曇,隻想對你說一句話,即使你不在了,我相信你也依然聽得到的,我愛你,優曇,生生世世,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