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是當務之急,但秦文不過十八年少,血氣方剛,耐性與沉穩度在同齡人中已是頂尖!然則麵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還是無法完全做到灑脫與胸有成竹。
於是,天剛發蒙,便起身叫醒程凡與嵐清兒。
秦文決定與程凡化妝易容後前去打探情況,而後伺機行動。嵐清兒則留守“北山居”。
不過這隻是最初的安排,秦文與程凡剛出了山口,嵐清兒便老遠的揮著手追了上來。死活也不願單獨回去等著了。信誓旦旦的說要與兩人共生死,也不會拖兩人後退……逃跑的時候一定速度飛快!
於是三人各自背著裝有夜行衣與其他隨身家當的包袱,就這樣上路了。秦文與程凡的易容手段實在無甚特別之處——程凡用嵐清兒的頭發剪短做成短須沾在嘴上,穿上魏轍的長袍變成了一個老居士。秦文則是戴上從北山居找來的粗布帽子一戴,用泥將臉摸的黑了些,成了個仆人。嵐清兒則是假扮成了一個小書童,看起來很是俊俏。
幾人在即將進入博浪沙丘靠近博浪沙寓客棧時找了個隱蔽處停了下來,決定等到天色暗了之後再摸上去一探究竟。
天剛一發黑,秦文便示意開始行動。三人鬼鬼祟祟的摸到博浪沙寓客棧外,果然,大門緊閉,也沒有一點燈火。
“看來這客棧果然有鬼,那個叫倉海的老板,一定不是什麼好鳥!走!”秦文低聲示意兩人趕緊離開,往那些長草叢中去藏身。
由於張良一夥算是在暗處,及皇帝的隊伍又不知何時能到,秦文深知此時是決然不能暴露的,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三人趴在地上,程凡還好,嵐清兒則是覺得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呼吸便得急促,手心也出了汗。
三人矮身藏好之後,程凡輕輕靠了靠秦文,聲音輕的隻夠三人勉強聽見:“我說,這博浪沙丘可不小,我們需得尋個高處,才好監視。”
秦文本來想說是,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高處一定已經被張良的狗腿子給占了,放心,咱們隻要守住這博浪沙丘最險要之處,便跑不掉!”
“哪裏是最險要處?”程凡點頭稱是。
“還記得咱們與阮兄弟相遇之處麼?那是馳道進入到沙丘最中心的部分,兩邊全是小沙丘包。雖則不高,但上麵長滿了幾乎一人高的荊棘叢,四周還竟是沼澤泥坑,馳道更本算是沒了蹤影!這種地方,乃是伏擊的最佳地點!一旦慌亂起來,想跑都跑不掉。”
程凡對於秦文的分析,內心是相當讚同的,對秦文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秦文自己覺也頗有道理,十拿九穩,可嵐清兒這時候去突兀的來了句,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文,文哥,假如皇帝沒走那裏,或者還沒到那的時候張良就發起攻擊,該怎麼辦呢?”
“呃…這個嘛……妹子,不會的,相信哥”。秦文很是無奈,一腳踢在捂著嘴憋著笑的程凡腿上。
實則,秦文早已從百裏穆那裏獲取了信息:前日已有斥候暗中隻會陽武縣令百裏穆,不日皇帝出巡將抵達,命令百裏穆做前期的治安整治,及暗中調派人手協助。皇帝此次出巡有哪些大臣隨行,百裏穆是無權知曉的。但他卻明白的得到了斥候的一個消息:明麵上出巡隊伍由衛尉楊端和帶領一個千人隊,暗中還有數十鐵鷹銳士做斥候暗中保護。
而這些消息是早在月餘之前就傳達到陽武縣府的,不過秦文在找百裏穆幫忙時並未透露張良的直接目的便是伏擊行刺,隻說張良有複辟動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