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了!快跟我走!”阿肆拉著她的袖子,往另一個方向去。
“這是去哪?”溫婉蓉不放心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門,著急道,“我要去通知覃煬,不然那些難民闖進來,會砸了知府堂的!”
“他們要闖進來,你更要走!不要管知府堂如何,他們有的真是找婁知府算賬的,有的是來渾水摸魚,要知道你住在這裏,就算明知道你跟婁知府不是一夥的,他們也會趁亂亂來。”
頓了頓,阿肆突然轉過頭,無比認真的神情看著她:“我失去夠多了,不能再失去你。”
這話說得溫婉蓉一愣。
她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阿肆忽而揚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聲音吹散到風裏:“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我沒認錯人……”
“你到底是誰?”溫婉蓉頓住腳步,神色凝重。
阿肆把她拉到一個避風的位置,歇口氣,問:“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溫婉蓉想了想,搖頭:“不記得。”
“不記得也罷,你遲早會知道的。”阿肆不打算介紹自己,話鋒一轉,“那串手珠暫時放你那,我居無定所,免得弄丟,小夫人替我好好保管,改日我一定會來取。”
溫婉蓉以為他玩笑:“我不在安吉,等賑災一完,就回燕都,難道你要到燕都來找我?”
阿肆把她帶到一個半月小門邊,推門出去,連帶說他一定會去燕都找她。
溫婉蓉隻當他說瘋話,順應一句客套:“隨時歡迎你來燕都做客。”
也許是雪夜裏的光線太暗,又或許真的眼花。
溫婉蓉話音剛落,就看見阿肆嘴角揚起一抹笑,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再等她想看清,什麼都沒有,阿肆依然一副為吃飯發愁的苦瓜臉。
溫婉蓉不知為什麼,突然不想跟他一起走,抽回衣袖,對阿肆平靜道:“很感謝你帶我出來,但我夫君如果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會不高興的,我不想讓他誤會什麼。”
阿肆沒勉強,站在原地歪著頭問:“你很喜歡你夫君?”
溫婉蓉點頭說是。
“他對你好嗎?”阿肆接著問。
溫婉蓉肯定點點頭說好。
“真的?”
“真的。”
阿肆定定看她一會,似乎確認她的話出於真心,微微歎氣:“你能在燕都安身立命,我也放心了。”
聽起來倒像幾分兄長語氣。
溫婉蓉雖然不想潑他冷水,但她真不認識他,隻當他思念太甚,入了瘋魔:“阿肆,謝謝你來救我,可我不是你要找的蓉妹,論年紀,你比我大,我叫你一聲哥哥無可厚非,隻希望你別再認錯了。”
阿肆笑笑,沒接下話,而是指著她身後的路:“往那個方向走是難民安置所,你夫君已經在過來的路上,或許你們能在半路碰見。”
“謝謝。”溫婉蓉發出由衷的心聲,“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家人。”
阿肆對她擺擺手:“趕緊去吧!”
溫婉蓉輕點下頭,提著鬥篷,轉身小跑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裏,阿肆才轉過身,背道而行。
雪夜裏風大得嚇人,溫婉蓉幾乎被一股風推著跑,一心著急見到覃煬,沒把阿肆的話放在心上。
但阿肆救了她,說不感動不感謝是假話,她想等今晚過去,應該和覃煬一起好好謝他才是。
她還在想,一股風卷著雪花直撲臉上,吹得叫人睜不開眼。
溫婉蓉趕緊轉過身,把鬥篷上的帽子壓得更低,幾乎隻能看到腳下的路。
風在耳邊呼呼的吹,雪打在臉上冰涼涼的,溫婉蓉用勁所有力氣,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裏,保證自己不摔倒。
她不知哪來的執著和信念,今晚非要找到覃煬不可。
但似乎走了很久,還沒遇到她要找的人。
溫婉蓉帶著幾分失落的心情想,此時的覃煬會不會和她一樣,也在焦急尋找。
念頭在心裏盤旋,她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走到安置點也碰不到覃煬,如果那樣,她就在那頭等他過去吧。
好在相距不遠。
胡思亂想之際,倏爾一聲熟悉的“溫婉蓉”夾著風聲飄過來。
她抬頭,一個極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幾十步開外。
“覃煬!”
一瞬,溫婉蓉滿心惆悵化解開來,飛奔過去,顧不上被吹翻的鬥篷帽,空中翻飛的青絲,幾次差點因路滑跌倒,依舊要跑,撲向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牽掛的人懷裏。
要讓覃煬知道,為了他,她什麼都不怕。
她猛地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口,釋懷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覃煬對她的突然闖入愣了愣,反應過來第一句話不是“為什麼跑出來”,不是“你是不是傻”,也不是“又給老子找麻煩”,而是“你是不是找了我好久”。
“是很久。”溫婉蓉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找到珍寶,把手伸進他的大氅裏,感受溫暖的體溫,和夜夜環抱的身體。
她以為覃煬要帶她一起回知府堂,開口阻攔:“那邊亂套了,你別一個人去,好嗎?我們隻是來賑災,不能把命搭進去,就算我自私,你聽我一次好不好。”
“溫婉蓉,你怎麼了?”覃煬感受她摟緊的雙臂,有些高興,有些無措,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環繞。
溫婉蓉在他懷裏蹭了蹭,驀的抬頭,踮起腳主動親上去。
小綿羊的熱情主動,倒把二世祖給親愣了。
“親傻了嗎?”溫婉蓉模仿覃煬的語氣,眼角眉梢帶著撩人的嫵媚,嬌俏的笑蕩漾在嘴角,勾引的目的不言而喻。
覃煬微微一愣,很快上道壞笑起來,輕捏她的下巴,俯身湊到耳旁,聲音略微嘶啞:“溫婉蓉,你知不知道你做什麼?”
“知道。”
溫婉蓉笑著回應,忽然拉起覃煬的手,就近尋找一間半新的空民居。
她在他耳邊嬌喘,低笑,感受覃煬身體某個部位的變化,幾近誘惑小聲說:“覃煬,我想跟你生孩子。”
“那就生。”覃煬殘存的一絲理智回應她。
但天太冷,兩人衣服脫到一半,溫婉蓉先投降。
“我們要不生個火再繼續?”她趴在他肩上咯咯笑。
“好。”覃煬把她放下來,直接劈了屋裏的凳子當木材,摸黑點火。
火星呼的一下燃著,橘紅火光照亮兩個人的臉,覃煬才發現溫婉蓉雙頰泛起一抹緋紅,半露的酥胸起伏有些快。
而後交融的身影投影在牆上,近乎完美再現所有動作。
他們像兩隻墜入情欲和愛河裏的魚,侵入彼此身心,至死方休。
至於婁知府、什麼賑災,什麼一條又一條的人命,管誰吃得飽吃不飽,都與他們無關。
他們被大雪囚禁此地這麼多天,心裏壓力和渴望,在這一刻統統宣泄。
溫婉蓉心裏忽然冒出前所未有的想法,她要獨享這個男人一輩子。
就像上次在汴州,覃煬見不得她和阿肆聊天說話,發脾氣和她大吵特吵的強烈占有欲,是一樣的道理。
而在覃煬看來,小綿羊頭一次主動,他們比哪次都盡興。
“你屬狗嗎?看把老子咬的!”二世祖從她身上下去,摸摸肩頭的牙印,嘶了聲,一本正經的秋後算賬。
小綿羊笑得開心極了,一邊抬手替他揉揉,一邊指著自己胸口的五爪印:“你看你把我抓的,每次都要青好幾天。”
二世祖瞥她一眼,淬不及防伸手,得逞道:“那能一樣?老子抓你,你舒服,你咬老子,是疼。”
小綿羊翻一記白眼,懶得理歪理邪說,起身去撿衣服,被覃煬長手先撿回來,丟她臉上,還怪她到處甩。
“我的衣服都是你扒下來的,都是你甩的。”小綿羊回嘴速度變快。
二世祖立刻又壓上去,有手指彈她額頭:“老子發現你現在邪得很,說什麼都敢還嘴。”
小綿羊捂著腦門傻笑,說就還嘴。
二世祖又開始歪理邪說:“你舅還嘴,你還什麼嘴。”
小綿羊窩他懷裏笑:“我舅還,我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