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這次沒說話。
溫婉蓉重新窩到他懷裏,緊緊拉住他的手,緩緩閉眼。
她知道覃煬心高氣傲,但她不想放棄,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怎麼能輸給杜皇後設計的陷阱裏。
但隔天覃煬就回了小宅。
溫婉蓉老老實實喝藥,體力恢複一點,就跟冬青交代,要小廚房做覃煬愛吃的菜,送到小宅,就說是老太太送的,千萬別提她。
冬青歎氣。
溫婉蓉朝她笑笑,示意她快去。
再等稍微好點,她能下床,就拉著冬青陪她一起去小宅,她想親自給覃煬送菜。
然而她還沒到中庭,就聽見院子那邊傳來小姑娘的嬌笑聲,一口一個“二爺來抓我呀”。
溫婉蓉釀蹌一下,一旁冬青眼疾手快扶住她。
“夫人,我們回去吧。”她提議。
溫婉蓉嗓子嘶啞,不想說話,指指裏麵,示意冬青把食盒送進去,她先回馬車等。
然後不等冬青說什麼,她轉身離開。
溫婉蓉一個人默默坐在馬車裏,滿腦子都是那句“二爺來抓我”……她猜覃煬這段時間應該過得很快活吧。
比跟她一起有趣多了。
起碼她就說不出“來抓我”這種勾引人的話。
她還在胡思亂想,車簾驀地被人掀開,她以為是冬青,沒想到上來是覃煬。
溫婉蓉下意識朝他笑笑,指指自己喉嚨,示意不能說話。
覃煬聲音沉了沉:“溫婉蓉,你以後不用送什麼,我這裏什麼都不缺。”
溫婉蓉以為他好歹會說聲謝謝,卻沒有。
覃煬眼神是冷的,好像她的到來,破壞他的雅興。
溫婉蓉扯了扯嘴角,想笑沒笑出來,很聽話地點點頭。
覃煬嗯一聲:“你沒事不必過來。”
溫婉蓉垂下眼眸,攥緊自己裙子,半晌輕輕點點頭。
覃煬說完該說的,準備下車,就感覺被人拉住袖子。
“還有事?”他轉頭,皺了皺眉。
溫婉蓉也不知哪來厚臉皮的勇氣,抿抿嘴,拉他坐下,倒杯茶遞過去。
她又快速再倒一杯,蘸水在矮幾上寫字:陪我坐會好不好,就一會?
覃煬微微歎氣:“溫婉蓉,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溫婉蓉笑了笑,寫:有意思啊,你願意跟我說話,就有意思。
然後她接著寫:回府裏住好不好?你的傷需要人伺候。
覃煬拒絕:“這邊清靜。”
溫婉蓉想到剛才的小姑娘,神色黯了黯,又寫:你打算住多久?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才住這邊?
覃煬答非所問:“走了。”
說著,他起身。
溫婉蓉急了,拉住他的手,被甩開。
覃煬鑽出馬車,她跟著出去。
“覃……”她拚命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想叫住他,卻說不出下話。
覃煬沒有停下的意思,溫婉蓉小跑到他麵前,攔住去路,她拉起他的手掌,寫:跟我回去,求你。
覃煬冷冷開口:“我說了這邊清……”
他話音未落,溫婉蓉忽然感覺喉嚨一陣異樣,一股腥甜湧上來,她沒忍住,一口血噴出來,全濺在覃煬的胸口衣襟上。
再後麵覃煬說什麼,溫婉蓉一句沒聽見,她兩腿發軟,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溫婉蓉的病情變得反複,明明已經退燒,等送回府時,又開始高燒。
她燒得迷迷糊糊,分不清夢裏夢外,就聽見各種小姑娘的調笑,聽得讓她惡心。
怎麼這麼多小賤貨……
溫婉蓉暗罵,轉念,又想哭,她不能說話,可一直想問覃煬,到底怎樣才能原諒她?才能和好如初?
難道一句敗犬比牢獄之災還嚴重?
她想,自己付出這麼多,覃煬怎麼看不見呢?
溫婉蓉想著,想著,就累了,陷入下一個夢境。
夢裏好像有人在關心她的病情,聽聲音像覃煬。
溫婉蓉想肯定是幻覺。
小宅裏的姑娘還等他去抓,那多有意思啊,比守個病秧子強多了。
而後她重新陷入昏睡。
總之,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三不五時清醒一下,分不清現實還是夢,累了又睡過去。
再等她徹底清醒過來,冬青告訴她,她睡了四天四夜,把老太太都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