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你去和閆隊走一趟。完事後抓緊回來向我報告情況。”
“是!隊長。”小陳幹脆的回答到。
望著陸續走出屋子的眾人,老張仍不望叮囑道:“老閆,你可要注意安全呐!”多年的老友總會讓人有太多的牽掛,畢竟倆人都老了,也都到了要退休的年齡。
“好啦好啦,知道了。一會兒給你打電話。”嘴上雖然不耐煩,可閆浩的心裏卻是暖暖的。“老家夥,改天請你喝酒。”
就在走出門口的那一刹那,閆浩卻突然遲疑了: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順利了?難道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女人傷心時總是會用眼淚來減輕自己的痛苦,男人心碎時多數也會選擇用酒精來麻醉自己——這是規律,沈沉自然也不例外。這幾天本不喝酒的沈沉喝了很多很多酒,多到他在大多數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誰,如果一滴酒可以代表一滴眼淚的話,那麼沈沉的淚水已經足夠裝滿兩個大浴缸了。七天來沈沉隻有兩天是相對清醒的,一次是雨翎的遺體火化那天,一次是今天。
今天原本是倆人大喜的日子,可現在?
守在倆人共築的愛巢裏,懷抱著冰冷的骨灰盒,癡癡的凝望著倆人剛剛拍完的結婚照,沈沉已呆坐了一整天。
雨翎的遺體是在三天前火化的。沒有人來告別,一如她走時的孤單。
還沒有通知雨翎遠方的父母,沈沉已經沒有了勇氣——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倆個傷心欲絕的孤苦老人。自己不是答應過他們要照顧他們的女兒一生,給她一生的幸福的嗎?
從幸福的頂端驟然跌落到痛苦的深淵,沈沉已經被雨翎的死徹底的擊倒了。回憶一幕幕的在腦海裏閃現著:
“作你的女朋友?好啊。但你得先告訴我你喜歡我什麼呢?”
“喜歡你什麼?喜歡你的溫柔、善良、美麗------總之,喜歡你的所有,愛著你的一切。”
“就你嘴甜!不理你了。”
“翎,我們結婚吧?”
“去,誰要嫁給你了。”
“好啊,不嫁我是吧?我找別人去。”
“你、你、你敢!”
“那你嫁不嫁啊?”
“哼!不嫁------不嫁你嫁誰啊。”
“沉,這件裙子好看嗎?會不會太豔了點啊?”
“不會拉,熱烈奔放的紅色,既代表了幸福甜蜜又象征著我們火熱燃燒著的愛情,在我們的婚禮上穿上它,我保證你將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也會是最幸福的。”
“翎,我想要了你?”
“別,沉,別這樣了,我們等到結婚那晚不好嗎?我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在最特別的夜晚獻給最心愛的人!”
回憶跳轉著------
“沉,我們還是找正規的裝修公司吧!這些人------能弄的好嗎?
“嗨!這點小活,找誰還不一樣,再說咱們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節省點總是好的。”
“翎,你看這幾個人行嗎?”
“你做主就好了嘛。”
“沉,你快去快回呀,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在家乖乖等我吧!我很快就會回來,對了,一會兒去買幾瓶礦泉水,你看這天怪熱的,人家幹活也不容易!”
直到那洞開的房門,那淩亂不堪的房間,還有床上那斑駁的血跡。
仿佛又看到了那孤單躍下的身影,還有那天台上飛舞的晶瑩淚珠。
最後是雨翎那淒慘的遺容。
不知不覺中沈沉的雙眼再一次被淚水浸滿,一行清淚順著消瘦的臉頰緩緩的滑下。
“翎,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貪圖小便宜又怎會讓那幾個畜生白白的毀了你呀!全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給害了啊!-------”
沈沉痛苦的呢喃著,聲音漸不可聞。
坦白的講,作為一個普通的小市民,能遇的像雨翎這樣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已經是沈沉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和最完美的幸福了,卻又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害死了她。雖然錯不一定在沈沉,但他卻寧願全都歸結到自己身上,最起碼強烈的負罪感還會讓自己保持些須的清醒。現在,那顆並不堅強的心已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房間的沉寂——房間的門一直是大開著的,因為神誌不清時某人曾一度堅信雨翎並未死去,而這幾天所經曆的一切也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噩夢,是命運之神在給他完美幸福前為他設計的一個小小的考驗,或者是一個玩笑。雨翎隻是出去走了走,馬上就會回來,門也就這樣一直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