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邵走了,陳琳琅留了下來。柳妙兒挑起王府大梁,讓劉大夫調理陳琳琅的身體,讓七公公撫慰別莊的下人,她把一切後續做的很好,完全的王妃風範,讓人找不出一絲差錯。
冬至將至,王府的天氣更冷了,柳妙兒覺的秦城的冬天真是寒冷異常,她裹著貂皮裘衣,抱著金絲暖爐,依舊冷的發抖。夜晚的床冰涼的如同一塊鐵板,即便鋪上皮毛軟墊,依舊散發著侵入骨髓的涼意。
因為沒有了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因為沒有了一直在身邊的人,心涼了,所以柳妙兒覺的冷了。
這些日子她並沒有讓人去尋找元邵,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了,七公公來找過她,說讓她盡可能的原諒元邵,因為那個從來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對自己掌握不了的東西會懷著即將失去的恐懼。七公公說,他看著元邵長大,元邵的心思他漸漸地也看不明白,他也從沒想過元邵會這麼寵愛柳妙兒,更沒想過元邵會衝動道如此的地步。
王妃,是你改變了王爺,隻是這種改變時好時壞,需要王妃你來把握。
七公公是向著元邵的,懂得說話技巧的他差一點就將柳妙兒說服了,可當柳妙兒看到青魄和碧兒的時候,她搖了搖頭。
在元邵打馬歸來那一刻,她聽見“噠噠”的馬蹄聲以為這是幸福來敲門,卻不想那隻是噩夢的音符。青魄擋住元邵的手跪下的那一刻她真的明白了,其實不是不愛,隻是不信,不隻是元邵不信任她,她也不曾信任過元邵,她有太多的事瞞著他。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從心底來講,她是愛著元邵的,可她相信幸福的心被動搖了,動搖的心搖擺不定,讓她看不清前路。
琉璃盞,宮明燈。
一粒霜花,隻影孤鴻。
殘菊猶抱枝,枯藤恁纏牆。
冷月泠泠待寒風,相思寸寸無人懂。
柳妙兒合上詩集,滅了燈入睡,這幾日身體越發重了,她不知道冬至那天能否進宮。而進了宮,她就要麵對太後和新皇了,她不是柳妙兒,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所以她必須小心行事,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夜深了,汝南王府清冷的可怕,黑夜中靜心園裏傳來太妃敲擊木魚的聲音。
“太妃,看來這側妃也不容小覷,她雖然失了清白,可心機太深,居然利用我們的人弄死了紅葉夫人,還直截了當的嫁禍給王妃。”
喜公公站在佛堂前,對著那正拈香的太妃稟報自己探聽的情況。
“陳琳琅是個狠角色,她這樣將計就計於我們也十分有利。不過這個女人還不夠了解元邵,她這一出隻會讓元邵對柳妙兒心存愧疚,畢竟這件事雖然那矛頭指向柳妙兒,卻沒有確切的證據說明是她。元邵不笨,很快就會發現裏麵的奇怪之處。”
太妃一顆顆的數著佛珠,嘴角卻帶著譏諷的笑意。
“太妃,那我們會不會被發現?”
喜公公是宮裏出來的人,一向做事狠辣,可這一次陳琳琅鬧出這麼一出來,他也擔心元邵會查到靜心園。
“隻要我們抓住機會,就不會。明日本宮進宮見見婉姬,隻要本宮能調撥了柳妙兒和婉姬的關係,想必元邵隻會為柳妙兒的事煩心,而不會顧及到去查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元邵太聰明,他若是想查很快就能發現我們甚至陳琳琅做的手腳,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沒時間去查。你這幾天秘密派人阻止元邵的人查探這事,而本宮,自會有辦法讓柳妙兒自亂陣腳。至於陳琳琅,不必放在心上,那個女人一沒勢力二沒本事,僅憑著元邵對陳丞相的情誼她也囂張不了多久!”
這一次的事,也出乎了太妃的意料,她的本意隻是讓人玷辱了陳琳琅和紅葉的清白,卻不想被陳琳琅將計就計。不過這樣也好,趁著柳妙兒和元邵疏遠,她才能想辦法讓婉姬和柳妙兒決裂。
隻要婉姬對柳妙兒出手,這一切,可就好看了!
太妃看著那佛龕中的觀世音菩薩,雙眼帶著陰狠的笑意。
冬至,終究是來了,冬至前一天柳妙兒上了街,在街上遇見了南宮宇和刑瑾,兩個人和她打了聲招呼看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問她為何沒有住在將軍府,問她是不是被贏祈欺負了。
南宮宇說讓刑瑾為柳妙兒報仇,柳妙兒“撲哧”一笑問他怎麼不自己去為她報仇,結果他卻說自己功夫太差,不能白白送命。
柳妙兒看著他們,不由的覺的好笑,告訴南宮宇和刑瑾她根本不是贏祈的夫人,讓兩人好一陣驚愕,南宮宇想問柳妙兒究竟是誰,結果柳妙兒賣了一個關子,說等到冬至國宴你們參加宮廷國宴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我是誰。
柳妙兒走了,南宮宇疑惑的看向刑瑾,卻見刑瑾看著柳妙兒的背影,隻說出了一句話。
他說,柳妙兒是個奇女子。
為什麼是個奇女子,南宮宇好奇,可刑瑾缺什麼也沒說,他是查案高手,邏輯推理抽絲剝繭已經猜到了柳妙兒的身份,因為能住在將軍府讓贏祈照顧的女人,隻有汝南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