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秦城每一年的上元節都會下雪,厚厚的一層踩上去軟軟的。待這層雪溶化之後,草芽兒樹芽兒都開始冒頭了,春意盎然的日子就要到來,隻是目前展現在柳妙兒眼前的,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
陳琳琅的院子離靜心園有一段距離,柳妙兒一路行來引來了王府所有下人的注目。
王妃歸來,帶著剛出生的小世子,再一次將王府內務大權掌握在手中!
可王妃不是鬼魂嗎?
下人們心中驚疑不定,那日王府發生的事雖然沒有流傳出去,但是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王府的下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故事到了後來就演變成王妃是個女鬼,迷惑了王爺要吸取他的陽氣練功,而小世子也是嬰寧,根本不是什麼正常人。
其實下人們想的是對的,柳妙兒和月璟卻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是人,隻是她們這兩個鬼魂卻沒有引誘人心的本事,不然兩個人早就坐擁萬裏江山了,還用得著回到王府裏受氣。
下人們的心思柳妙兒自是猜不著也沒心思猜,所以見他們見到自己毫不例外的退避三舍也樂得輕鬆。從太妃那兒回來柳妙兒已經確定了太妃不是威脅,因為那個名義上身為汝南王府最高女主人的女人,連從自己手中抱走月璟幾天的能力都沒有,即便是派人來刺殺,那也派不出什麼厲害的人來。
有風刃在,太妃的殺手不用擔心。
所以柳妙兒在高危名單裏,劃掉了太妃的名字。
那麼下一個人,就是陳琳琅了。這個女人沒有勢力沒有錢財,有著隻是元邵的愛惜,原本不足為懼,隻是自己的消失或許還需要這女人的幫助,所以這煽風點火的事,還不可避免。
女人,一旦在乎起來計較起來,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踏入琳琅院的時候,柳妙兒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溫和的笑意,迎麵碰上正關了門出來的如玉,笑容越發深了。
“柳妙兒,你這個賤人!你還我家小姐的孩子!”
自從被玷辱之後,如玉見到柳妙兒就立刻歇斯底裏,柳妙兒對此表示理解,畢竟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失了清白著實可憐。隻可惜她並不同情,因為這兩個女人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這因果報應也是她們應該承受的。
身後的侍衛擋住了如玉張牙舞爪的攻擊,柳妙兒抱著月璟閃到另一邊不讓如玉傷害到月璟稚嫩的小身體,然後就聽見門開了,陳琳琅走了出來,一雙怨恨而惡毒的眼睛看向柳妙兒,然後再看向她懷中的月璟。
陳琳琅的臉色很白,看模樣像是抹了不少的梔子粉,不知是為了以這蒼白的顏色博取同情,還是打算用這梔子粉的香味引起元邵的注意。
不管是因為什麼,她柳妙兒從今以後就要拋棄使用這梔子粉了。而月璟吸了吸鼻子,打算凡是抹了梔子粉的女人,他都不會有興趣了。因為這個女人盯著他的眼神太過於惡毒,讓他很不舒服。
“柳妙兒!”
陳琳琅咬著牙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帶著凶光,沒有離開過月璟半步,然後胸口不停的起伏,直到她壓抑住了,在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來。
短短的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恨意。
但是捫心自問,除了那一次為了自保殺了她的孩子,她柳妙兒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陳琳琅的事。所以柳妙兒毫不愧疚,隻是看著陳琳琅的麵容,回給她一個極盡嘲諷的微笑:“看側妃的模樣身體不是很好,不如將王爺昨夜送於本妃補身體的血鹿茸拿來補補。不然以側妃這病怏怏的身子骨,王爺也不會有興趣,王爺對側妃沒了興趣,本妃還不得不張羅著納妾的事,費錢費力多不好,所以側妃你,要好生養著身體。說不定沒幾年還能為王府添丁生子,雖然是庶子沒什麼地位,但好歹能讓側妃安享晚年。今日本想讓側妃見見小世子,不過見側妃如此虛弱,本妃還是改日再來吧。”
頗具諷刺意味的一段話,讓陳琳琅臉色大變,渾身顫抖不已。
說罷,柳妙兒唇角一勾轉身踏出琳琅元,卻聽得身後的如玉尖聲叫道:“小姐,小姐你怎麼樣?柳妙兒,你別得意,王爺向來疼我們家小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