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南席君原本滿是笑意的臉瞬間斂去,看向柳妙兒,卻見她依舊笑容滿臉,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個女子,原來依舊那般聰慧啊!
南席君苦澀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壺,直麵柳妙兒,收去所有的表麵表情,鄭重其事的說道:“妙兒,以前的事,你不能忘掉嗎?”
“忘掉?”柳妙兒仰頭看了看天上的一彎新月,眼睛完成了新月狀,繼續道:“二哥莫不是忘了,我在順豐茶樓的那場長篇大論,莫不是忘了我和南宮宇又興奮又高興的又緊張的和你們一起遊玩,莫不是忘了當初三哥在說出‘秦城五公子’的時候我們紅了眼眶的模樣,我曾為欺騙你們而愧疚,隻是當我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我不必愧疚,因為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
柳妙兒說著,為自己倒了杯茶,嘴裏的話卻沒有絲毫的留情,似乎在鶯歌燕舞那哭泣相擁的一幕都隻是幻覺,而現在這兩個人,隻是兩個不認識的人。
可南席君卻絲毫不在意,他笑容不減地看著柳妙兒,不可置否道:“可是不論如何,我們都是兄弟不是嗎?妙兒你不是還叫我一聲二哥嗎?”說完,南席君深深地看了柳妙兒一眼,忍俊不禁道:“妙兒你若是想知道什麼不必如此做,這麼多年沒見,二哥也找了你許久,不會對你有什麼隱瞞。”
如此一說,柳妙兒麵色有些奇怪了,忍不住掩著嘴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南席君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讓她一下子臉紅了。
“咳咳,二哥,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小妹就不客氣了。”
“不必客氣,隻是這麼多年沒見,不知妙兒你記得二哥離開前給你說的那句話嗎?”南席君見柳妙兒尷尬,就知道她是在裝作硬氣。他與柳妙兒相處的日子其實不多,但是卻了解到她的一個重要的特點,那就是心軟。如今一見麵如此硬氣,實屬不正常,所以南席君才沒有時隔多年物是人非的感覺。
二哥離開前?
柳妙兒疑惑了,突然記起她離開秦城的時候南席君與周易風也已經離開,她記得南席君走的時候把她拉到一邊,說什麼要她在秦城等著他的話。
隻是等南席君回去的時候,得到的,恐怕是她葬身火海的消息吧!
柳妙兒突然想到南席君這些年都在找她的事,不知不覺的感動的鼻子一酸。很多人都說人一旦經曆了太多就會變得冷漠,可柳妙兒不這樣,她經曆的太多也就看得透徹,因為看得透徹所以明白幾位哥哥都是赤誠之人,所以她越發在意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感,也更加珍惜身邊的每一份感情。
不是所有的失去到最後都會變得害怕擁有,有些失去會讓人更加珍惜擁有的東西。柳妙兒便是屬於後麵一種。
所以見麵時的那種熱淚盈眶不是假裝,她知道這位一直在找自己的哥哥不是為了元晟,而是出於他自己的關心和愛護。
有這樣的哥哥,她柳妙兒還能擺著臉嗎?
當然不冷,所以柳妙兒笑了,如同南席君夢裏綻放的睡蓮一樣,讓他從心底覺的舒心。他現在才明白,原來有些人不必靠近,不必說話,隻需一個笑容,便能帶給他人快樂。而柳妙兒於他,便是這樣一個人。
南席君心念一動,伸出手去就像抓住柳妙兒的手,卻被一迎麵飛來的石子打在手背上,手背瞬間腫了,疼得他一陣悶哼,卻憑著常年的忍耐力並沒有任何表現。
但是他知道,這春風得意樓中,有膽子這麼做的,也隻有月璟一個人了!
這孩子,怎麼會這麼凶狠!
不過這石子力道是在太強了,這月璟的輕功已經是讓人驚歎,如今有這麼好的內力,似乎很不尋常?
南席君想到這兒,自然也就問了出來,柳妙兒一聽南席君這問題,不由得麵露尷尬之色,打著哈哈道:“二哥,這孩子從小就這樣,我也是沒辦法。不過這樣也好,免得被人欺負,更何況有高人教他功夫,有如此水平也不奇怪。”
靈魂穿越這種事,除了柳妙兒自己和月璟自己,其他人一律不會知道,這是兩個人的約定,所以即便是南席君,柳妙兒也沒有坦誠相告。不過這個說辭顯然說服了南席君,麵對一個從小就有表情,知道用腳踹人的孩子,南席君倒不覺的有什麼稀奇,反倒是看著毫發無損的柳妙兒,問出了從見到柳妙兒之後就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妙兒,不要怪二哥多嘴,當日你是如何從火場中逃出來的,我聽說那醉園被封死了,裏麵的人根本無法出來。那一晚醉園燒得幹幹淨淨,也並未見出什麼隧道之類的東西,你和璟兒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