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無疑是楚崖天,因他正以視察的名義呆在西南,悄悄招兵買馬。
這種瘟疫傳播速度極快,一夜之間,西南城裏大部分的人都死光了,一下子空氣極度惡劣,幾乎隻有十幾戶閉門少出的人家沒有被感染,還有楚崖天與他的一些親信。
當知道西南在一夜之間遭到瘟疫的侵襲時,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楚崖天剛剛起床便聞見城內硝煙彌漫的味道,然後他的屬下青魚就從外頭捂著口鼻走了進來。
“主子,咱們得離開這裏了,西南已經全麵感染了黑死病瘟疫,一大半的人已經全死光了,我們得盡快離開。”
楚崖天身子一怔,眉毛震驚地往上一挑:“你說什麼?”
“卑職也想不清,這黑死病怎麼一下子就傳滿了全城,會不會是因為咱們在這裏?”
楚崖天走出大門,半空中飄著黑煙,味道很嗆人。
“主子,黑煙處正是焚燒區,西南城總共三萬二千人,死了整整兩萬八千人,剩下的人正在將屍體火化。”
雖然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但楚崖天還是很快地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旋即他問:“那住在城郊的士兵們呢?”
青魚猶豫了一下說:“已經由官員送去火化了。”
老天!楚崖天用力握緊了拳頭,他辛辛苦苦地招募訓練了那麼久的精兵,居然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想想最近,他的確是衰得可怕,先是與青魚一同長大的他的下屬,在運送寶物時被打劫並刺死,又是他的士兵一夜暴死。
究竟是誰在阻撓他?
“主子,卑職已經備好了馬車,我們得立即離開這裏。”
楚崖天點點頭,跟著青魚離開了這個瘟疫之城。
安陵國皇宮。
朝堂之上跪滿了一地的官員,沒有人敢抬起頭,氣氛如同寒冬一樣冷冽,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眉頭難以舒展。
“朕平日裏好吃好喝的養著你們,到了要用你們的時候了,你們居然說你們沒有辦法?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廢物嗎?!”皇帝的怒吼震懾著整個大堂。
跪著的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有人出頭攬下這個苦差事,可誰也不幹。
皇帝毫無辦法,他揉著眉心看著一旁站著的楚崖天與楚離天:“崖天,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皇帝的話音剛落,楚崖天就劇烈地咳嗽了兩聲,他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可一將帕子拿出,看著帕子上的血跡,他的臉色就變了。
皇帝也看見了,震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父皇,兒臣從西南回來的路上感染了風寒,因醫治不及時已經變成了肺結核,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那你趕緊回府去,別在這兒站著了。”皇帝一臉擔心地吩咐侍衛將楚崖天送出宮。
楚崖天對此事無能為力的情況讓皇帝有些絕望,他瞥向楚離天,問道:“你呢?有什麼好辦法嗎?”
“父皇,兒臣認識一位神醫,說不定可以壓製這種瘟疫,隻是要等兒臣回去跟神醫商量一下。”
皇帝立即側目,眉目之中露出欣喜的神色:“真的?什麼神醫?他有辦法治療瘟疫病人?”
楚離天斟酌了片刻,點點頭道:“四年前的天花瘟疫就是他治好的,黑死病雖屬於嚴重瘟疫,但也不是不可能治好。”
“沒時間再讓你回去找他商量了,立即召他進宮來商議。”
楚離天點頭,立即讓人去請胡大夫進宮。他十分頭痛,自認自己不該攬下這個麻煩活兒,至少應該學楚崖天裝病。
不過一會兒胡大夫就進宮了,聽說了西南城的黑死病瘟疫之後,他猶豫著說不能保證能治好這瘟疫。
“簡直是在浪費朕的時間!”皇帝聽罷十分生氣,原本就不喜歡楚離天,這下更是火上澆油,將他與胡大夫二人趕了出宮。
在回宮的路上,楚離天表情淡然,而胡大夫卻一直不停地抱怨說:“這皇帝也太心急了,我隻是說不保證,又不是不能治好,他發什麼火?”
“今日辛苦您了,西南那邊一夜死了那麼多人,父皇心情不好,發脾氣也能理解。”
“不是我說,八皇子,你不必為皇帝說話,他的偏心誰都能看的出來,你們都不是大夫,派你們去那個地方就是送死,我今天話說得不滿,一方麵是我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再一方麵就是為你著想,不想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楚離天抿了抿嘴角,笑容淡淡的:“謝謝您,不過他越是不看好我,我就越是得努力,不是嗎?”
“這件事你再怎麼努力都沒有用,這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任由它去吧,到一定程度就會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