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鶯衝地一下站起來,雙目瞪如銅鈴一般大:“這怎麼可能?雖然父親很久沒有來看過我,可是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啊。你們一定是在騙我,我不相信。”
“奴婢們怎麼敢騙側妃?今天一大早張大人就在河邊被人發現,好像是中毒死的。”
張鶯渾身冰涼起來,她的身子顫了顫,重重地跌回了椅子上,囔囔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八王爺怕側妃傷心過度,本來不讓奴婢們告訴您的,側妃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我爹爹現在在哪裏?”
天氣陰沉得仿佛即將墜下一場暴風雨。
在華麗奢侈的尚書府內,張鶯見到了躺在院內的父親,氣孔流血,因為天氣炎熱,臉上已經有些屍斑,她怎麼也無法將這個死氣沉沉的男人和自己仁愛的父親聯係在一起。
楚離天在一邊安慰著她哭得幾乎斷氣的母親,姨娘們沉默地站在一旁,看不出什麼表情。
“鶯兒,我可憐的鶯兒!”母親瞧見了她,踉蹌著走上前抱住她再次痛哭,“鶯兒啊,我的鶯兒,以後我們可怎麼辦啊!”
張鶯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下,可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看父親的樣子是中毒而死,可父親平時為人謙和,極少得罪人,怎麼會有人要下毒害他呢?
尚書府就張明遠一個主事的男人,婦道人家不知如何處理後事,楚離天便將此時全權包攬下來,不過一日就將張明遠入葬了。
失去了孩子,張鶯的情緒本來就很低落,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父親也死了,她更是顯得孤苦無依,整日鬱鬱寡歡,使人疼憐,侍女們好不容易將她勸出王府散心,卻在嘈雜的人群中丟了她。
靠郊區的小樹林中,張鶯警惕地看著眼前帶著麵具的女子,疑惑道:“你是誰?為什麼把我帶到這種地方?”
“你父親被人無辜殺害,你還有心情在這裏玩樂,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知道這個地方麼?就是你父親死時的所在地。”女子轉過身,看著麵前蔚藍的湖水,冷笑了一聲,“你不想知道你父親是被誰殺害的麼?”
“你知道?”張鶯瞪大雙目,“是誰?誰害死了我爹爹?”
“楚離天。”女子緩緩開口。
張鶯身子一震:“你說什麼?他是我相公,怎麼可能殺害我爹爹?!”
“你應該不知道在你流產之後你父親上奏彈劾了楚離天吧,楚離天懷恨在心,所以就派人下毒毒死了你父親。”
“不可能,離天他為人善良敦厚,不可能出手殺人的!”
“看來你對你丈夫的了解還沒有我多呢。”女子拿出一張紙,展在她麵前,“楚離天殺人的手段都是一樣,下毒,表麵上看不出是什麼毒,但毒藥實際上都是一樣,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死的這些人的家人,看看仵作是不是不知道死者的死因,但是死狀都是一樣的。”
雖然張鶯在心裏告訴自己許多遍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可隨著女人一字一句和鏗鏘的證據,她再不願相信,此刻心裏也隻剩下了滿心的為什麼。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相公,怎麼會狠心到去殺我的父親……”
“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了,他真正在意的隻有他的王妃而已,而且他未達目的,不折手段,手上已經沾染了無數條人命,隻不過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的父親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棋子,既然沒用,他自然要殺掉。”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挑撥我和離天之間的關係?”
“若你們的關係很好,自然不需要別人挑撥,我隻不過看大家都是女人,不願你被蒙在鼓裏還成天對你的仇人獻媚。”
“你敢發誓你的話沒有半句作假嗎?”冷靜下來的張鶯渾身發抖,手緊握成拳。
“如果我的話有半句不真實,就讓我全家中毒而死。”女子毫不猶豫地發了毒誓。
女子的話若是真的,那她深愛著的男人,竟然是她的殺父仇人。
看著張鶯蒼白的臉色,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自己想清楚吧,如果想報仇,就拿著這個到明軒找我。”
女子遞給她一個碧玉簪:“楚離天殺害我全家老小八口人,這個仇我非報不可,既然大家都有著共同的仇恨,那就一起吧。”
張鶯愣愣地看著她,情不自禁地想,怎麼這個女人口中的楚離天,和她以前認識的楚離天一點兒也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