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朕見你在禦花園裏追著一隻螢火蟲跑得很歡快,倒是一點兒也看不出膝蓋不適的樣子。”
葉傲雪眉頭微皺,該死,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
“不過你不跪也無妨,作為朕的藥人,你可以享受這一殊榮。”
“小女並不覺得這是什麼殊榮,小女隻是在與皇上做交易,皇上要小女的血,小女則要想要的東西,十分公平。”
楚離天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他最初認識的葉梓桐簡直一模一樣,是不是上天重新將葉梓桐派到了他的身邊?天知道將隻剩最後一口氣的她扔到亂葬崗後他有多自責,曾派人去找,可那裏已是空空如也。
“皇上,該吃藥了。”萊喜從外頭走了進來,善意提醒,“太醫說過了這個點兒再吃藥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好,那讓太醫進來吧。”
看著太醫割開葉傲雪的手心,她卻竟也不皺一下眉頭,這樣的堅韌,與葉梓桐一模一樣,可楚離天知道她不是葉梓桐,因為葉梓桐若是再見到他,第一件事必定是將刀刺進他的心髒。
她恨他,從她昏迷前看他的眼神便能知道,恨到了極致。
喝完了帶著藥人鮮血的湯藥,楚離天的臉色紅潤了許多,他半躺在床榻上休息,太醫帶著葉傲雪離開。
在回太醫院的路上,太醫問起方才皇上問了她什麼,葉傲雪如實回答。
嚇得太醫一身冷汗:“你以後可不能再對皇上這樣無禮了。”
“否則他會殺了我嗎?”葉傲雪不屑一顧,她可是有法力的,誰能動得了她?
“否則他有可能會喜歡上你。”太醫的下一句話讓葉傲雪險些吐血。
“你正經一點好不好!”葉傲雪白了他一眼,“他怎麼會喜歡上我?他連我的臉都沒有見過。”
“老夫我閱人無數,怎麼會看錯?皇上看你的眼神都不一般,不過老夫勸你最好不要打皇上的主意,他剛登基不久,皇太後娘娘為他招了許多美女進宮,讓他挑選,你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葉傲雪挑了挑眉。
“他說,要長得和八王妃相似的!”
“吼,所以宮裏的妃子們長得都差不多?”葉傲雪大吃一驚,“這皇帝怎麼對他已過世的妃子這麼長情?”
“老夫說這些並不是碎嘴,而是對姑娘你好,看姑娘心地善良,不希望看著姑娘受苦罷了。”
“所以宮裏的妃子們都在受苦咯?”
“誰說不是?皇上真正喜歡的隻有八王妃一人,其他人不過是替代品,老夫見過八王妃的畫像,你與她有九分相似,還好你戴著麵紗,要不然皇上立即收了你做後宮,到時你暗無天日的日子便就來臨了。”
葉傲雪聳了聳肩:“我對做皇帝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白澤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接我?我們可是有十年之約的。”
“白澤公子說等事情辦完就會來接姑娘的。”
就這樣,葉傲雪擔任起了獻血的藥人工作,每七天給皇帝飲用一次新鮮的血液,其他的時間裏便成天在宮裏轉悠,別人都礙於她的身份,就連皇太後也對她三分禮讓,不敢輕易甩臉子看,而那個叫枯木燕的妃子,自從打她被皇帝訓斥之後,更是對她討好得不得了,不過都是有目的性的。
這一日,枯木燕又到葉傲雪的寢房中找她,葉傲雪正呼呼大睡,她便吩咐宮女將葉傲雪給拽了起來。
葉傲雪的起床氣很大,衝地一下站起來說:“我都說了皇上不願意見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也是七天才能見他一次,他也沒有召過我啊,再說了,你是他的妃子,我隻是個藥人,這種事你拜托我幹嘛……”
平日見枯木燕總是笑臉迎人,葉傲雪的態度自然好,可她三番五次地來打擾她的清修,真是讓人惱火。
枯木燕也生氣了,語氣就不善起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本宮吩咐你做事那是你的榮幸,你不感激涕零,反倒衝本宮發火,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我活得耐煩不耐煩關你什麼事?反倒是你,一大早的臉上畫個烏龜是怎麼回事?”
“什麼烏龜!”枯木燕憤怒地說道。
跟在她身旁的小侍女扭頭看向她的臉,驚叫了一聲:“天啊,燕妃娘娘,您的臉上什麼時候畫了一隻烏龜!”
枯木燕篤篤篤地跑到葉傲雪的鏡前,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她的臉上竟然有一隻用黑色墨水畫成的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