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聽著,雙拳握緊了,又鬆開,又繼續握緊,再鬆開-----
皓月看我一眼,輕籲一口氣,把頭靠在沙發上,閉上雙眼,苦澀一笑:“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沒有希望了。可是,我又忍不住想每天見見你。我與你做朋友,你也把我當朋友,但也隻限於朋友了。但是,我的心思根本瞞不過龍雯,他,是知道我的目的,所以一直沒有給我好臉色。”說到這裏,皓月輕笑一聲,笑容有得意,還有我看不懂的神情。
“所以你一直罵龍雯,說他不尊重你交友。嗬嗬,嚴格說起來,龍雯才是真正委屈的一個,自己都有了情敵,卻不能有所動作,虧他還是權勢薰天的黑道少主,他沒有因嫉妒而派人修理我,也算好修養了。”
我握緊了拳頭,心裏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皓月繼續道:“就這樣,我一直在痛苦和嫉妒中煎熬。為了不再受你影響,我努力讀書,刻苦學習,終於爭取到了被保送美國學習的機會。我毫不猶豫地去了,那一次在聖涎節的舞會上,我與你親吻,並不隻是道餞別而已。一來,我想親一下中心暗戀的對像,二來,我看到了龍雯走入了禮堂。惡作劇和嫉妒使然,讓我放縱了自己一回。”
我頻住呼吸,雙拳握得更緊了,心裏卻痛得厲害,原來,原來是我錯怪了龍雯。
一直以來,龍雯對我都有很強烈的占有欲,不準我交龍,不準我與男生說話,更不準我與皓月接近。
那時,因為他的關係,我在學校完全被孤立了,女生嫉恨我,男生懼龍雯的勢力,不敢靠我太近。唯有皓月不畏強權與我交朋友。我很珍惜他這個唯一的朋友,所以,對他格外好。沒想到,卻引起了龍雯的嫉妒,他曾數度為了皓月與我爭吵,我也數度為了皓月與他鬧別扭。
最後,還是在我勢如破竹的冷戰中,龍雯向我妥協,但卻一直沒給皓月好臉色。
我氣悶了很長一段時間,認為龍雯樣樣都行,但就是胸襟太小了。
沒想到,真相大白後,卻是如此的震驚。
龍雯明明知道皓月對我有非分之想,卻不敢對我點明,隻能一個承擔著壓力與心事。他情願讓我埋怨他,恨他也不願讓我知道真相。
這個大傻瓜!
眼淚不爭氣地留下來,不知是為皓月暗戀的痛苦而自責,還是為龍雯的隱忍而心痛。
***
打了電話,回到碧疑山莊,叫廚娘替我燉了滋補靚湯,裝進保溫桶,坐上司機的車,去了醫院。
以前的司機馮叔因愛人生病,已辭職回老家去了。現在司機是周叔,哥哥的司機,哥哥一直不見人影,周叔一直空閑在家,就充當我的司機。
把保溫桶放到麵前,我緊緊抱著,感覺餘溫燙著我的衣服,熱氣從溥溥的春裝中透進肌膚裏。乍寒乍暖的,要去醫院見龍雯了嗬,心裏有彷徨,還有更多的愧疚。
而皓月,他辭去慕容集團總公司公關經理以及對外發言人的職務,主動請調到了美國分公司,從基層做起。
早上七點的飛機,他提著行禮箱了。
看著他那個黑色的行李箱,我忽然發現,原來,皓月早就準備好了。
皓月與我吻別,我與他深情相擁,但我沒去送他。目送他坐上出租車離去的背影,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昨晚,我與他在客廳裏呆了一個通霄,大家都沒睡,他向我吐出了所有的心事,包括暗戀我,還包括因自知比不上龍雯,黯然遠走他鄉後,忽然得知我與龍雯分手,心又重新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