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兮想到雪山之頂的紫衣,咬了咬牙,邁開步伐,朝雪山走去。
一隻腳踏進白雪之中,刺骨的寒冷也隨之襲來,比那天背著幹柴上雪山還要冷。
那天疲累交加,身子應該是麻木了,而今天,她才醒來,腦袋清醒,這寒冷的感覺,也愈發的強烈。
蕭兮一捏手心,朝前走去,沒走兩步,一件裘衣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寒冷被拒之裘皮之外,身子也沒那麼冷了,她轉頭,對上南宮湚那雙冷月似的黑眸。
他走到她的身前,玉白的手指幫她戴上裘帽,又來到她的胸前,攏了攏裘衣,係上一個結。
蕭兮有些意外,看著南宮湚認真的絕世容顏,她小嘴動了動:“南宮湚,謝謝你。”
除了謝謝他,蕭兮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宮湚看了蕭兮片刻,微微歎了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中變成白霧,他玉白的手指抓住她裘衣中的小手,淡淡的說道:“走吧!我陪你上去。”
蕭兮驚訝的看著南宮湚,他要陪她上去?
“再不走,我收回這件裘衣。”
南宮湚已經走了一步,頭也沒回的說道。
蕭兮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被南宮湚這句話寒的,開什麼玩笑,若是沒了這身裘衣,她怕會凍死在雪山上,而且,上一次,她背著幹柴上去,不差點凍死?
蕭兮腳步移動,跟上南宮湚,想到南宮湚的身體,她有些擔心的說道:“南宮湚,你的身子還未痊愈,若是上雪山,恐怕會受寒,你還是下……”
這時,南宮湚忽然轉眸,看著她,蕭兮一句話沒說完,卡在嗓子口,聽到南宮湚的聲音。
“我跟著你上去,總比上去給你收屍好。”
“……”
蕭兮什麼話也沒說,繼續前行,她忽然發現,南宮湚已經不是當初那溫潤儒雅的南陵太子。
走了半天,蕭兮肚子餓了,咕嚕咕嚕的叫,她吞了吞口水,心中盼望有吃的。
忽然,一塊糕點出現在蕭兮眼前,她眼睛一亮,從南宮湚的手中拿過糕點,塞進嘴裏,本以為糕點會硬的嗑牙,但沒想到,糕點是鬆軟的,好似還帶了南宮湚手指的溫度,味道好極了。
蕭兮吃完,眼睛瞅著南宮湚好看的側臉:“那個,你還有糕點嗎?”
南宮湚看了蕭兮一眼,又拿出一塊糕點給她。
蕭兮笑眯眯的接過來,塞到嘴裏,邊吃邊說:“南宮湚,這糕點又鬆又軟,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帶來的油餅在這雪山上隻能當冰棒吃。
“給你吃之前,我一直放在手心裏。”
啊?
蕭兮驚訝的瞪大眼睛,她怎麼沒發現他把糕點放在手心裏?
但是,知道這糕點是他用手心暖溫,蕭兮的心中又莫名的悸顫起來。
這種感覺,真是要不得。
南宮湚和蕭兮走到雪山之頂,已經從白天到了黑夜,明月掛空,寒風刺骨。
她之前挖的坑,已經被白雪填平,那捆柴,也被埋入雪中。
蕭兮小手從南宮湚手心裏抽了出來,跑到幹柴被埋的位置,蹲下去,雙手挖了起來。
南宮湚冷月似的黑眸看著那一塊冰封,眸色微深,但什麼也看不出來,他視線下移,看到挖雪的小少女,蹙眉走去。
蕭兮用力挖著雪,看到另一雙玉白的手也加入挖雪的工作,她抬眸,看著南宮湚。
“你陪我上來已經很累了,你去休息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裏挖,沒問題。”
南宮湚忽然抓住她的小手,將它從雪裏拎出來,放在她的眼前:“你這雙手,差點廢了。”
南宮湚用寬廣的袖擺擦去她手上的雪,不知從哪裏變出一雙裘皮筒子,戴在蕭兮的小手上。
“去一邊站著,這裏就交給我吧!”
“這怎麼可以?你已經幫了我,我不能再讓你……”
“你想現在下山?”
南宮湚看著蕭兮,冷月似的眼神,不是在和蕭兮開玩笑。
蕭兮皺眉,想要再說什麼?忽然,一道氣流襲來,她被定住,動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南宮湚彎著身子挖雪……
暗夜就在不遠處,看到南宮湚屈尊紆貴的在地上挖雪,他緊緊的捏著手指。
為了得到蕭兮的心,主子何須如此?
若是可以,他真想站在就過去,把蕭兮抗在肩上,帶回南陵,主子也不用這般在地上挖雪,做著下人都不願意做的事情。
但暗夜知道,他不能,蕭兮對南宮湚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存在,他不能壞了主子的計劃。
大約半個時辰。
南宮湚把幹柴挖了出來,這些雪,並沒有打濕幹柴,還是一樣能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