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國慶,吳叔有事出去了,我正在房裏照顧爸,看見你帶銀雪從走廊過來,爸就讓我到衛生間裏呆著,不準出聲。我聽見銀雪親口跟爸保證的。”李顏良的話令他十分震驚。
“什麼?你聽見了雪兒和爸的談話,他們都聊了什麼?雪兒向爸承諾了什麼?”曾嶸聲音破碎,那年美好的記憶卻在腦海裏一一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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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十月二號,曾嶸帶著銀雪兒到達g城151醫院時,已是下午三點。
“爸,你看我帶誰來了?”曾海潮正躺在床上看報,裏麵竟無一人。
“你就是啊嶸常掛在嘴邊的銀雪?”曾海潮的目光很銳利,上下打量銀雪。銀雪穿了嫩青色的職業套裝,半攏的長發披肩飄揚,既端莊又不失青春活力,嘴角噙一縷微笑,落落大方。曾嶸在父親的眼中看到了讚賞,心裏的石頭終於輕輕落地了。
“伯父,您好!我是銀雪”銀雪臉色微紅,卻依然從容不迫。“這是我們山裏自釀的茶花蜂蜜,味道雖然有一點點澀,卻有助於消食解痰,潤肺滋肝。”
說著銀雪就將兩瓶晶瑩泛白的冬蜜放到旁邊的桌上。
“謝謝你,有勞了。啊嶸,我突然很想吃九品粥的同骨粥。你去幫我打一碗來好嗎?就讓你的銀雪在這兒陪我聊聊天如何?”曾海潮突然向曾嶸指明了要九品粥,那可是在城東,他在吃上還從未如此講究呢,曾嶸清楚,他是想盤問銀雪什麼,父親的精明曾嶸可是深有體會的,不由擔憂地望了銀雪一眼。
“最好是用新鮮同骨慢火熬燉,這樣骨髓才能熬出來,八成熟的時候再加兩塊白羅卜,既清涼又滋補”銀雪兒向他眨了眨眼,更為仔細的囑咐,一副粥品行家的架勢,曾嶸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讓他放心地讓她跟他父親‘聊天’。
“好,雪兒,你想要什麼粥?你們慢慢聊,我呢這就去打粥來。”曾嶸向他們一笑,不給父親機會‘盤問’,他是不會真正放心的,他相信銀雪能應付得來。
“我要他們的品牌,就九品粥。”雪兒淡淡一笑,送他出病房。
他從城東打粥回來,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為了保溫還特意買了3個保溫瓶。令他意外的是銀雪竟在醫院門口等我。
“你是不是先去屠宰場看殺豬,再跟著到市場挑骨頭,再去九品粥現煮啊?看,太陽都要落山了。”銀雪笑著打趣他,並從他手接過兩個保溫瓶。
“小姐,九品粥在城東區呀,我們這是城西,光公共汽車都要換兩趟坐45分鍾才到,打的也要半小時,還碰上了下班的堵車高峰,雖然不必到市場挑骨頭,這保溫瓶可是要到旁邊超市現買。你跟我爸聊完了?他問你什麼了?”曾嶸向她抱怨,眼尖的發現她換了一幅耳環,是滇池暖玉做的那一幅!心中一陣狂喜,爸果然對雪兒很滿意。
“沒什麼呀,我們隻是隨便聊聊,他就是問些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還有你在大學裏的情況。”
“不止這些吧?快點告訴我。”曾嶸才不信父親會問這些自己早已告訴他的‘小事’。
“快點吧,你爸可是等著吃呢,他就是等不急了才叫我出來看你是不是買粥買丟了。”雪兒轉移了話題,到病房時吳海已經在那裏了。
“爸,我侍候你吃一碗粥吧。”銀雪的稱呼讓他十二分的震驚,她端了那碗同骨粥,坐到床沿,神態自然,仿佛躺在床上的是她自己的父親,不,比和她父親相處還好,她們父女倆是相對無言的。
“沒想到,我還有幸享受到兒媳婦的侍候,知足了。”曾海潮很感慨,甚至深陷的眼框裏都有淚花閃現的影子。曾嶸傻傻的看著銀雪用竹湯瓢小心的喂他吃粥,並總是在喂之前先吹冷,還不時地用紙巾擦去他嘴邊溢出的粥。那份細心,那份用心,那份熟悉,仿佛她已經做了很久,做到習慣成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