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金雨霜一起下山,銀天龍已經完全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了,沉浸在自責與悲傷中無法自拔,盡管他一再跟他保證,銀雪從未怪過他,即使他對她做得如此過份,她最終也會原諒他的,因為她很愛自己的父親。這是事實,否則她不會買兩份旅遊意外險,收益人填的都是父親銀天龍。
他跟我和金雨霜保證,他會好好的活,也會按時吃金雨霜開的藥,隻是他的理由卻讓我們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他說,他沒有得到雪兒的原諒之前絕不敢死,因為他沒有臉去見吳雪竹,怕她責怪他不但沒照顧好女兒,還親手製造女兒的痛苦。
在象縣縣城,我和金雨霜兩口子道別,將一個裝有10萬存款的銀行卡及密碼的信封留給他們,請他們代為照顧銀天龍。
“我不能經常來,就請你們經常去看看雪兒的爸爸吧。”他鄭重的請求。
“你什麼時候可以說服銀雪見我們?”金雨霜期盼的問,收下信封放好。
“這個,我不確定。我想去雪兒以前的學校看看,再見了。”他轉身就走。
“撲哧”,金雨霜在後麵笑了起來。
“銀雪沒告訴你,銀叔要人事局凍結她的檔案,不準她調到g市,她就辭了工作直接閃人,學校裏的領導對她可有意見了,你想去聽罵嗎?”
“什麼?什麼時候?她沒有說!”我臉色大變。
“就是前年6年六月份的時候,剛期考完,她就收拾東西閃人了。這可是我們縣教育界的一個大新聞呢。”金雨霜耍寶似的說。他依然打車到了象縣二中,還是那扇斑駁的鐵門。又是一個寒假開始了,時間竟過去了兩年,仿佛隻是一瞬間,又好像久得曾經住在這裏已是前世的事情。
“你?你怎麼一個人來啦?銀、銀老師不是去你那了嗎?”一個雙鬢斑白的老人從門衛處出來,扶著老花眼鏡,踱到他麵前驚呀的問。
“黃老師吧?你還沒有退休?雪、銀雪的房子有人住了嗎?”他認出這是退下來當門衛的黃老師,曾經混到很熟悉的一個老人。
“哦,沒有,校長說保留著,等銀老師再回來呢,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三分鍾不到黃老師就交給他一串鑰匙。
曾嶸走進那一排青鑽瓦房,在那一棵有著上百年樹齡的相思樹下停步,蔥蔥蔥鬱鬱的樹冠仿佛為房子撐了一把綠傘。旋開那把滿是灰塵的鎖,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一股發著黴味的灰塵迎麵赴來,未及提防他被狠狠的嗆了一把,直咳出淚來。門口的廚房門虛掩著,一股冷風灌了進來,裏麵已鏽跡斑斑的媒氣灶召示著主人已離開多時。
旁邊的天井居然還長著一株劍竹,雖然葉子暗黃,畢竟還有著一點綠色,顯示它頑強的生命力。其餘的就隻剩下了花盆,曾在這裏燦爛了好幾個秋天的菊花隻餘下一些殘枝敗葉,在最冷的時候開苞,在最美的春天開放的茶花也隻剩下枯梗而已,淚,一滴一滴的落下,雪兒,你要是看見你寶貝的花草落得如此結果可會心痛?
天井裏麵是一間大房間,銀雪用竹簾隔出一個廳,一排一排用竹子做的書架已經空無一本書,拔開竹簾,那張一米八的竹床靜靜的躺在窗邊,空蕩蕩的。曾經生活的場景一幕又一幕的浮現。
∩∩∴∵∩∩∴∵∩∩∴∵∩∩∴∵∩∩∴∵∩∩∴∵∩記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