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方先生到!”季君萍一板一眼的聲音傳來,方棟明已到了門口。曾嶸讓小玉坐好,肖一江則坐到了蒙天瑞的位置上,曾瑩再次明顯的一震。
“各位,這就是我們海潮集團聘請的從美國留學歸來的ceo方棟明!”曾嶸朗聲的介紹,帶頭鼓掌,其他人雖不情不願,卻也隻能無奈的接受現實。
一個星期後,第一次高層經理會議終於按期召開,曾嶸跟方棟明一起主持,這些人他都相當熟悉了,除了安安推薦的幾個。
一陣熟悉的茶花香飄來,他使勁嗅了又嗅,猛的抬起頭。淡綠色的套裙,清瘦的背影,齊腰的長發。不是‘銀雪’是誰?狂喜襲卷了他。
“雪兒?雪兒!”曾嶸驚喜的呼喚,已經進來的高層人員詫異他的失態,‘銀雪’卻還毫無所覺,他迅速起來,直衝過去,握住她的肩。
“啊!”
“雪兒!”
她驚惶的轉身,恐懼的後退,曾嶸的喜悅卻被迅速凍結。她不是雪兒!雖然那麼像,同樣是小巧瓜子臉,同樣是自然彎曲長入雙鬢彎月眉,同樣是盈盈如秋水的含情目,同樣小巧而挺自的鼻子,同樣是粉嫩晶瑩的櫻桃小嘴,可是,她不是雪兒,她的一彎月眉顯然是人工修飾的,她的瓜子臉上暈著一層鉛粉,她眉心沒有痣,光潔平整。他的頭暈眩了,臉色有如鬼般難看,搖晃著身子轉身。
“董事長!你?”連聲音都一樣,輕柔如三月的春風,此時卻似一道道的鞭子抽打在他的心壁上。
“對不起,我、我認錯人了。棟明,你主持這次的會議!”他狼狽地逃出會議室,裏麵炸開鍋一樣,他,又一次製造了海潮的誹聞。
曾嶸在辦公室裏捧著疼痛欲裂的頭,再一次沉淪在思念銀雪的情緒之中。
“嘟!嘟!嘟!”的敲門聲傳來。
“董事長交待有事明天再報,今天不會客也不辦公!急件找方總裁。”門外傳來季君萍擋客的聲音。
“她一定會見我的,我是集團銷售部經理梁銀竹!你去通報一聲。”輕柔的聲音穿過厚厚的門,鑽進他的耳膜,既渴望再次聽到,又害怕聽到,似卿非卿。他艱難的寫了幾個字:
梁經理:
對不起,我失態了,請原諒,你實在像極了我的一個故人,恕我暫時無法跟你見麵。見諒!
曾嶸
曾嶸把紙條交給進來通報的季君萍。她不解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終於什麼都沒問,走了出去。
“再有,今天無論是誰都不見,有急件交方棟明酌情處理,不然就留待明天!
曾嶸起身走進裏間的休息室,倒在床上,任由五髒六腑被思念絞得生疼,仿佛全都化做了粉末。
然而他卻並沒有能在裏麵呆多久,曾瑩的一道電話讓他愣生生的驚醒過來。想銀病了,高燒不退。他竟忘了跟曾瑩‘鬧翻’了,而想銀還在她手裏。
曾嶸一躍而起,直衝出辦公室,迅速下樓,開車往151醫院駛去,車速之快嚇得路上車子邊咒罵,邊閃讓。跑到兒科急症室,曾瑩已經在那裏了。
“想銀呢?”曾嶸急得臉色愀變,冷汗熱汗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
“沒事了,芳嫂正抱著她打針呢。”他走了過去,盡力平靜下來,從芳嫂手裏接過熟睡的想銀,那通紅的小臉,燙得他直想掉淚。把她抱進懷裏,感覺她弱小的生命。
上帝保佑,還好還好!
“曾先生!你?還是我來抱吧,她還挺沉的。”芳嫂被他搶了工作,不知所措的搓手。
“沒關係,這裏有我。你去將想銀的換洗物品帶來,盡量帶足。”曾嶸暗下決心,想銀,從這一刻起他要自己帶,他和雪兒的女兒,絕不能讓她有任何的閃失,失去了想銀,即使他搬倒了蒙天瑞又有何意義?雪兒又豈會原諒他?
曾嶸給想銀開了個單獨的高級病房,並把芳嫂遣走,自己沒日沒夜的親自照顧,沒有再回公司,隻給方棟明打了電話交待工作。現在沒有什麼比想銀更重要。然而七天也很快過去了,想銀卻沒有好起來,好的狀況持續不了半天,拉肚子、發燒、肺炎接二連三的來,把個小人兒折騰得夠嗆,每天都要打上七八個鍾頭的點滴,她的靜脈又非常細,每次都打得很艱難。
有一天,甚至試了三次都還沒打上,把想銀疼得直哭,竟哭到呼吸困難起來,不得不吸癢。他心痛到幾乎窒息,將那幾個護士痛罵了一翻,甚至揚言要將她們告上法院。七天來,門麵不理,胡子都青了一大片,連醫院的大門都沒出過。吃飯叫外買,卻根本吃不下,每天都是勉強自己吃上幾口,曾瑩倒是天天來,帶些他和想銀的衣物食品,卻隻口不提公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