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嶸包車回到g市,在車上強迫自己小憩了幾個小時。到達海潮大廈十樓時,已經精神奕奕,眼中的殺氣也被掩飾好了。直接進了總裁辦公室,方棟明正在不停的撥打電話。
“怎麼樣?情況如何?”曾嶸平靜的問。
“很糟糕,好在董事長您回來了。”
“差多少缺口?”我拉了椅子在他對麵坐下來。
“就超市,如果一次性付齊貨款和租金要八千萬,木器廠的原料欠款四千萬,食品欠款四千萬,原來銀行借貸還有七千萬,總共需要兩億三千萬,加上這個月的工資支出三百萬左右,那麼到月底我們必須拿出兩億三千萬的現金。現在,集團的帳上可調用的流動資金隻有1億,預期可追討到的貨款三千萬,缺口1億。”方棟明語氣沉重。
“超市是月結,賣出貨後再付款,哪些廠家要更改為一月兩結?銀行貸款的七千萬有多少是到期的?有多少是沒到期的?把相關資理整理一份給我,我們馬上召開高層會議。”曾嶸說完馬上走了出去。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董事長,這是近十天的工作報表,這是現在麵臨的問題以及原因!”曾嶸剛坐好,季君萍就遞上一疊資料,米開心果然教導有方。他迅速的翻閱了一遍,心中有數了。
十分鍾後的高層會議,除了銷售部長梁銀竹缺席,全都到齊了,曾嶸輕輕皺眉。
“為何梁經理不到?”
“嗯,銷售部的問題隻是要求木器廠按時供貨,食品廠做好迎接日本食府參觀考察評估就行。”副經理答非所問。
曾嶸挑挑眉,不出聲!冷下一張臉。
“咳。”左邊最後一座的劉良和輕咳了一聲,“銀竹怕你見了她以後,心情再度不好,我們再度群龍無首,所以……”
隨著他的省略,除了米開心和曾曾瑩,每個人臉上都是忍俊不禁的,曾嶸也一愣,可想而知,他‘失蹤’的十幾天,又造就了另一個謠言。而蒙倩倩掃過來的鳳眼卻是蒙上一層輕愁與憂鬱。
“你們……哈,真是的,叫她來開會。我不來公司上班,是因為我女兒病了,心情焦急,不接各位的電話,是怕分心昭顧不好她。現在病情穩定,我就放心來上班了。”曾嶸強顏歡笑,卻是心情澎湃如巨浪拍崖。
“哦。”眾心會心一笑,卻也放鬆下來。
梁銀竹到了以後,方棟明把集團目前的財政困難擺了出來,各部門經理分公司廠礦的負責人加補充,並提出解決方案。
超市部經理胡邦強提出分而破之的方案,要求將催款或者要求變更付款次數的每個供貨商分到采購部各成員及各中層領導名單上,力求跟每一個供貨商直接對話,力求維持目前一月一結的結款方式,如果不肯妥協的供貨商,以下架處分,就在同類型商品中找替代廠家,以降低上架費或根據銷量綁定上架費的方式解決。
“超市部分的資金短缺,我們還可以向員工借款,付以銀行的借貸利息,延發工資,並計算延發部分的利息,我在十字街、湖口路、天下廣場三個分店做了調查,有86,的員工願意跟公司共患難,延發工資或借款都可以!”胡邦強末了,還提到了一個令他和方棟明都眼睛一亮的報告,這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要知道海潮大部分是勞動密集型廠礦,什麼不多,員工倒是很多。
“現在最為頭疼是農行、商業銀行和建行的還款通知,信用社雖然答應借款,卻必須是蒙天瑞去簽字!”方棟明眉頭輕皺,向他提出最棘手的難題。
“各位隻要盡力讓海潮如往常一樣運轉就好,超市部就按你們提出的方案執行,其餘資金的籌集就由我和方總經理解決,散會!方總、曾總監隨後請到我的辦公室。”曾嶸朝方棟明點頭示意,他回以一笑,故意落在大姐後麵。
“大姐,海潮是爸畢生的心血,你是第二大的股東,我相信你不希望海潮垮掉吧?”曾嶸隨手關門,把後麵的方棟明關在外麵。
“當然!無論從名從利,我都會希望海潮越辦越大,越來越興旺!”曾瑩坐到旁邊的沙發,靜靜的看著了他一眼,隨手倒了一杯開水。平靜無波的麵容,不但沒有痛苦的痕跡,連情緒也點滴不漏,漆黑如墨的眸子低垂,掩去所有情感。此時,此刻,原來相依為命的姐弟如陌生人般生疏,一種噬人的孤寂在這二十坪的空間裏漫延開來,纏死了彼此的信任。
“那麼銀行的催款……”曾嶸故意頓了頓。
“你不是有辦法解決了嗎?天瑞已經不是海潮的總經理,他沒有為海潮承擔連帶責任的義務!”曾瑩很幹脆的接了下去,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信用社g市的總行行長,據說是你的同學!”曾嶸平靜的說,隻是嘴角掛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