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銀雪終於得到金雨霜的特赦令:可以走出溫泉山莊了。憑著她特製的延命丹還能到處走走逛逛,遊山玩水了,隻要情緒不大起大落,就不必擔心動不動就暈倒。
五月,是梅雨紛紛的季節。銀雪撐一把竹青色的雨傘,走在象縣古老的街道上,聆聽著劈哩啪啦的雨聲敲打著長著若有若無青苔的石板。方紅燕也打著紅色的雨傘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靜靜的麵容彌漫出濃濃的愁緒。
“現在播報,因為連續暴雨,四川災區急需帳篷,請廣大市民有針對性的捐贈……”
“現在播報,因為連續暴雨,四川災區急需帳篷,請廣大市民有針對性的捐贈……”
“現在播報,因為連續暴雨,四川災區急需帳篷,請廣大市民有針對性的捐贈……”
一條街上,隻要是放電視的店麵,不約而同的反複播放著這條新聞,淡淡的小臉染上了愁緒,眉頭緊皺,與世隔絕將近50天的銀雪意識到國家出了大事,四川出了大災。
在一家門麵站定,明亮的眼眸牢牢的盯著彩色的熒屏,紛亂的救災場景、房塌屋倒人亡的受災現場、堅強恐懼的一張張小臉……淚水迅速凝上眼眸,心髒仿佛被一根鐵絲緊緊絞碎,臉色慘白,不得不捧住越跳越快的心髒。
“銀雪!”方紅燕趕緊上前扶住她,迅速掏出一個綠色的藥瓶,倒出一顆瑩白色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裏,並立即拔打了金雨霜和蘇元浚的電話。
十分鍾後,溫泉山莊裏。
“方紅燕!你這個特別護士是怎麼當的?帶小雪去了什麼地方?她要是有個好歹你有幾條命來償?”蘇元浚雙眼火紅的盯著方紅燕,一臉的戾氣把她嚇得跌坐到地板上。
“銀雪剛看見了什麼?怎麼情緒變化這麼大?”金雨霜冰著一張臉,冷冷的詢問這個目擊者。
“她、她隻是看到了四川地震的電視……”方紅燕臉白若紙,小聲說明情況。
“地震、四川?”蘇元浚低語,眼裏閃過一抹恍然大悟的精光。
“浚、雨霜……”躺在床上的銀雪皺眉,輕語,並試著坐起來了,蘇元浚快速閃到床前,扶起她,急急的打斷她的話。
“抱歉小雪,忘了告訴你了。四川汶川、綿陽發生了地震,小武他們命大著呢,沒事,已經轉到成都複習了。”
“籲”銀雪吐出一口長長的氣,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朝蘇元浚柔柔的一笑。
“他們跟你聯係了?青陽呢?他在江油,那裏離得近,沒事吧?”
“是啊,他們一脫險就打了電話給我,江油的是餘震,青陽不是才高二嗎?我叫人把他們五個非高三的小子接到深圳就讀,現在到南頭了。”蘇元浚輕笑著,把銀氏助學資金資助的幾個四川孩子的情況,一一跟銀雪說明。
“現在,災區需要帳篷!”銀雪想起電視不斷播放的捐獻指南,蹙眉低語。
“知道了,隻要你好好的,我立即再給汶川捐助5000頂。”溫柔的撫平那兩道漂亮的彎月眉,蘇元浚笑著許諾。
“要最大規格的那種!”輕攬住這個男人挺拔的腰,銀雪用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嫵媚撒嬌著討價還價。
“依你!”蘇元浚微微用力,將銀雪抱滿懷,享受著難得的軟玉馨香。
三天,銀雪都呆在電視機邊,感受那種天崩地裂的震憾與傷痛。
“親愛的,5000頂帳篷已經從c市出發了。”把玩著銀雪俏麗的短發,蘇元浚極為得意。
“謝謝!”銀雪笑吟吟的看著他,站起身,規矩的鞠了一個90度的躬。
“什麼時候經過g市?反正我也要前往災區做心理輔導,不妨隨車前往,順便押車!”銀雪雲淡風輕的語氣卻硬生生把蘇元浚臉上的笑容嚇沒了。
“什麼?你?去災區做心理輔導?”蘇元浚的三魂六魄被嚇掉了一半,瞪著眼珠子看著這個已經脆弱到動不動就暈倒的玻璃人。
“是啊,我問過雨霜了,她說我隻要按時服延命丹就可以了。而且我在行李袋裏找到了這個,原來,我還是個心理輔導師呢。”銀雪晃晃手中淡青色的證件,‘中學生心理谘詢師資格證’刺得蘇元浚眼痛。
“不行!”蘇元浚第一次對銀雪大吼出聲,淩厲如狼的眼眸狠狠的瞪著她。
“憑什麼不行?”銀雪也斂了笑容,冷下臉,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卻在他圓瞪的瞳仁裏找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哼!”鬥眼失敗,銀雪懊惱的轉身,自顧自的去收拾行李。
“你的身體不行,動不動就暈倒,在那缺醫少藥屈居帳篷的災區,不要別人照顧你就好了,你要這麼不知好歹,我取消支援災區的5000頂帳篷!”蘇元浚頭痛的解釋,卻不得不使出撒手鐧。
“你!……”銀雪轉過身,臉色蒼白,手顫抖的直指蘇元浚,卻氣得說不出話來,奸商,罔顧人命的奸商,不管過多少年都還是奸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為你好嗎?隻要你乖乖在這養病,我會繼續追加捐贈的數額,真的。”蘇元浚見狀趕緊投降,左手握住那隻顫抖的小手,不停的按撫銀雪難得的大脾氣,右手迅速按下了金雨霜的電話號碼。
“放手,你這個混蛋,有錢不多捐點?藏著掖著,還用來威脅我,愛捐不捐隨便你,汶川,我去定了。把你富可敵國的金銀財寶留著裝棺材賠葬好了。”銀雪甩開蘇元浚,氣極敗壞亂吼,似乎從小到大,她還沒這麼氣憤過。
“銀雪,做什麼?忘了我告訴過你,不能讓情緒大起大落的嗎?”金雨霜氣喘籲籲的闖進來,毫不客氣的指責。
“噓”銀雪深吸一口氣,讓情緒平靜下來,剛剛還真是太激動了點。“雨霜,來得正好,你告訴他,我已經可以如常人般遊山玩水,享受這餘下不多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