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著婚慶公司拿來的兩套婚服,銀雪輕笑:銀竹,即使是一場假婚禮,婚服也要求做兩套,你的備份情結真成了一種融入骨髓的習慣了。更絕的是,她還找出另外一對新人一同進行四人組的集體婚禮,果然啊!
銀竹的‘愛好’讓銀雪輕易就可以把婚禮場所臨時改變。少了一對新人,新聞媒體的記者也不會沒有收獲不是?經典的複古漢式婚禮,二十多萬元砸在裏麵呢,可不是經常能見的。
效區的基督教禮堂,銀雪隻通知了相關人員,比如新郎曾嶸、佳賓蘇元浚、曾嶸的至親好友,她的至親朋友,不多,就那麼幾十號人,加上有些人故意通知錯了時間,寬大的禮堂顯得空蕩蕩的。終於在門口看見蒙天瑞不再俊朗帥氣的身影,銀雪朝他意味深長的一笑。蒙天瑞驀然睜大的雙眼,瞬間發射出閃電般的光彩,隻是終於看懂了她眼裏的意思,立即就沉靜了下來,沒有聲張。果然,曾海潮在g城的勢力是很大的,即使他已經死了三年,也還有人買他的帳。
黑長袍的傑克牧師,皺起了川字眉,這兩個人,不僅沒有穿西裝婚紗,還是一身中國傳統的結婚吉服,卻偏偏選擇到他的教堂結婚。
雖然不情不願,還是按照程序為這兩個‘不懷好意’的新人主持婚禮。
按步就班一步步來,賓客們都鴉雀無聲。終於到了關健的一步:
“曾嶸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願意承認接納梁銀竹為你的妻子嗎?
很久很久,曾嶸都不出聲,他從心底裏是不願意,之所以答應演這一出戲,是因為金雨霜信誓坦坦的說:雪兒一定會出現阻止的。可到了此刻雪兒蹤影全無,他可不可反悔?不演下去了。
“這出戲不演完,我姐是不會出現的。”銀雪碰碰他,趁機把一張紙條塞到他手裏。終於她聽到這個人的聲音:
“我、不、願意。”隻是這個‘不’字很輕,輕到隻有站在他旁邊的銀雪聽見。牧師也疑惑的接著問下去。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尊敬她、愛戴她,唯獨與她居住,建設基督化的家庭。要尊重她的家庭為你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終身。你在上帝和眾人麵前願意這樣嗎?”
這一回曾嶸倒是答得很快很幹脆,大聲的說:“我願意。”
牧師接下來問銀雪:“梁銀竹,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並願意承認曾嶸為你的丈夫嗎?”
銀雪假裝沉吟很久,麵上也猶豫不決,最後輕輕的,卻足夠每個人聽清的音量堅定的說:“對不起,我不願意!”
牧師一幅我早知如此的憤怒,身後的眾人也炸開了鍋,雖然早已明了了結果,也還是要議論紛紛,這,或許就是中國人喜歡八褂的原因吧。
銀雪卻迅速的丟了一顆藥丸似的東西進嘴裏,不管不顧的轉身,直直的朝站在中間的蘇元浚走去,雙眼似夢似幻,癡迷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嫁給任何人的,而我,今生今世也隻願隻肯做你的新娘!”銀雪一臉的痛楚,心也越跳越快,隨時都有蹦出胸腔或者停止的可能。
蘇元浚俊臉一變,仿佛觸動心裏隱藏得最深的那道弦,向來淩厲的狼眸,罕見的沒有了奢血的凶光。
“浚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不該誣告你,不該害怕被定罪就任由你無辜的坐了三年牢。”
銀雪走到了蘇元浚麵前,抬起頭仰視他,眼裏溢滿濃濃的歉意與深深的愛意。
“浚哥哥,我不敢求你的原諒,我知道你滿心滿腹的恨,必須要誅我的九族來消除,一切都是我因為任性才造就的孽。不能怪你設計讓我爸丟官坐牢,不能怪讓你讓燁華得了精神分裂,不能怪你讓表姐自殺。可是這一切都是我犯的錯啊,我隻是因為從小就喜歡你,誤會了你跟那些人渣一樣花錢玩妓女,我無法接受你喜歡別人,所以我才誣告你,這全都是我的罪孽,如果我失去一切親人的痛苦還不能贖我的罪,那麼我把我的命給你好不好?浚哥哥一切到此為止,不要再殃及無辜了好嗎?”
銀雪邊哭邊說,一張小臉上梨花帶雨。咬碎嘴裏的天雲豆,一抹刺目的腥紅溢出了嘴角。人也如沒有支撐的衣服,迅速的往地麵倒去,不過,蘇元浚終於如她預計的一樣,抱住了他。
“一、切、到、為、止、好、不、好?”銀雪極其哀婉的、吃力的又問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