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不好,他是她的夫君,不是旁的人,怕隻怕他並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不是什麼大度的人,若是她付出了滿腔情意,換來的是寡情,她定是想不開的。顏汐重重的歎了口氣,她骨子裏還是個商人,便是男女之情上,也不願意自己吃虧。
她愛著,卻也怕著。自打嫁過來,心裏總有那麼些不安定,又不知是為何。她本著相敬如賓的心嫁過來,卻沒想把自己的心搭了上去。這一樁事上,又是慕容玦占盡了先機。
“就想著你在這兒。”慕容玦冷不丁的出聲,她這次卻沒被嚇到,仿佛已經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隻是淡定的轉過身來。
她的麵具還覆在臉上,站得這麼近,他才發現她生了雙好看的眼睛。她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往日沉靜無波的眼神突然透徹了起來,幹淨清澈。
就如同她已知曉了一切了,卻還是無奈的寵著他一般。
慕容玦皺著眉頭抬手遮住她的眼,“怎麼跟個老人家似的?前些日子你回門,少了枚簪子,我想著去給你買個一樣的,店家卻說隻那一枚,我便另賣了枚日永琴書簪,這才走丟了。”
顏汐低低的應了聲,拿開他的手,去了麵具,也不問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便當作是心有靈犀好了。他拿出簪子配在她鬢邊,突然將她擁入懷中。
“顏汐。”
她的頭正埋在他胸前。方才的那點心思早已不知飛去了何處,隻覺著自己也是被愛著的。
原來她也是有人愛的。
這秋日的夜裏,這不勝寒的高樓上,似乎突然繁花錦簇,明媚可人了起來。
身後突然燃起了煙花,當是陛下進獻給老陛下的心意。大街上充斥著人們的讚歎,顏汐卻隻聽到他在她耳畔說,“顏汐,咱們回家。”
到府時,阿箏已經銷了假在屋子裏等著她了。伺候著她換過常服,顏汐便坐到了黃銅鏡前,盯著鏡子裏發間的簪子,恨不得要盯出朵花兒來。
阿箏湊上前來打著趣兒道:“阿汐,不如今晚就不散髻了,就這搬睡,做一個琴瑟和鳴的夢出來。”
顏汐卻跟沒聽到似的,一個勁兒地傻樂,阿箏歎了口氣搖著頭,上前去為她散髻,她這才驚醒過來,低低的呼了一聲,抱怨道:“你小心著些。”
阿箏終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哈哈,你這話倒有意思,小心著什麼?小心你的頭發?你的頭發我侍弄了這些年,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小心你的簪子?你這簪子又不是那枚綠雪含芳,指著一枚,萬一摔著碰著了,也是自己店裏的東西,再去拿一枚不就好了。”
顏汐臉霎時紅了起來,回過身來眯著眼睛看著阿箏道,“這不一樣!”
阿箏隻笑,也不敢把她逼狠了,口中道:“好好好!再不一樣也得拆了不是?拿下來放在手裏好好把玩,不必對著鏡子看得清楚?”
顏汐啐了她一口,也就任她去了。
剛順好發,外間的丫頭便進來通報,說是慕容玦來了。
顏汐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阿箏詫異地看著她:“怎麼嫁了人,反倒更沉不住氣了?”
她的臉霎時便紅了,不說話,阿箏瞧著她的神色,了然的一笑,退了出去。
今天他來...怕是要圓房了。
她複又坐下,暗惱著自己。他們是夫妻,呼吸相融,心意相合,最正常不過。她卻總覺得有些慌亂。
大概每個女子都是如此,心慌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