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老實的搖了搖頭,她真的沒想過“回家”,雖然師父的意思是讓她回家,可是城市裏的生活她隻能在課本上看一看,真心沒想過能住在這種大城市裏。
望著女孩略顯單薄的身軀,又看看暗下來的天,公司裏堆積的事物,沈非白其實有些頭痛。
“別擔心,家裏沒有其他人,你會喜歡的。”沈非白用他從未想過溫和聲音與她說話,不等她拒絕又道:“天都黑了,你一個女孩子總不能在大街上亂走,也不安全不是嗎?”
“我會保護自己。”朱砂道。
“難道你想讓你的家人擔心?”沈非白一語直戳重點。
朱砂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家人”是指他自己。
“走吧,父親一直在等這一天。”隻可惜你也看不到了。後麵這句話沈非白是對著墓碑裏的人說的,隻可惜他也聽不到了。
朱砂還在猶豫,但沈非白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助理來了,我先帶你去吃個飯,然後你睡一覺,其他事明天再談。”
“謝謝你。”朱砂真誠的道謝。
“對了,你可以叫我二哥。”沈非白又道。
“二哥。”朱砂有些別扭的喊了一聲。
聽到她這一聲乖乖的二哥,沈非白心裏突然生出了些許淒涼。
他不過是朱砂的一個掛名二哥,而朱家的長子,朱昀,朱子夏和朱子軒的父親,名正言順的大哥,卻在十九年前就因為車禍過世了,隻是那時候朱砂也不過才出生而已。
生意人家多有幾筆血債,老爺子當初就因為這件事而迷信了,相士說他身上煞氣太重,就算有了女兒也會折福,甚至給家裏帶來不幸。
僅憑一句話,還在繈褓中的朱砂就被連夜送走,二十年來從未踏進家門一步。
甚至於,這個世上知道朱家還有一位二小姐的人,是少之又少!
沈非白走到了朱砂的身邊,看著墓碑上人的照片,對她說道:“這是父親,母親的墓不在這裏。”
“恩。”朱砂點了點頭,並沒有問她母親的墓是在哪裏。
在朱砂的印象中並沒有父母親的概念,小時候她在學校的時候有羨慕過其他的小朋友。她還記得小學的時候,整個學校的人就不多,而他們那一屆六年級畢業生隻有兩個班級六十幾個人。
學校讓畢業學生的家長去學校,為他們慶祝順利畢業。
簡陋的操場上坐了很多的家長,很多學生都是父母親一起來的,再不然,還有爺爺奶奶。
那天的情形她記得很清楚,校長親自頒發的小學畢業證書,隻有叫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她一個人上台領了畢業證書,還有一張三好學生獎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