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鈴音,如同他一如既往的風格,易儀不安地等待接電話的人來。可是,打了兩次以後還是沒有人接電話。
“這都已經是第三遍了,你要是再不接的話我可就不打了,可別說我沒有告訴你事情真相。”易儀碎碎念了一句,再次按下撥通鍵。
六七秒鈴音過後,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易儀剛想說話,對方已經開了口:“喂,你好,你找左壬有什麼事情嗎?”
易儀一聽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絕非左瑾苒,一下子就慌了神。
“喂?”女人再一次出聲確認著。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匆匆忙忙掛斷電話,易儀猶豫地看著手機屏幕。他有女朋友了嗎?他怎麼可以……不,他當然可以有女朋友了,他們又沒有任何關係。他有女朋友和她有什聯係!
易儀半躺在沙發上,抱著以前生日時候讀者送給她的巨型熊寶寶,嘴角淡淡笑。她是難過,很難過,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難過。
明明,他們之間斷了這麼久,最近才遇上,可是那份感情,卻真切的嚇人。喜歡他,她以為應該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沒有人會在乎這其中的時間隔閡。
已經,這麼久。為什麼她還會在乎他身邊的人?此刻的易儀有些混亂,她在反思,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是不是做的不夠好。一遍又一遍,得到的答案確實她在極力克製自己。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她還會在乎?有人能夠告訴她嗎?從櫃子裏取了一瓶酒和一隻高腳杯,她準備好好讓腦子動一動,想清楚這中間千絲萬縷。
紅酒落入高腳杯,順著杯壁滑下,竟讓人感覺沉醉於紅塵。美,則美矣。
沙發上的易儀坐直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紅酒的色澤,美目流轉。回到這個冰冷的家,是她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如同,那些日子裏每天都會想起他。雖然膽怯,卻仍舊幻想,大概與現在的她截然不同了。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抹滅不掉的,所以,就算知道他可能有了喜歡的人,她還是想著如果二字。身為一個寫手,她很清楚,如果是悲傷的,就像她筆下的向曉一樣,是她完美的夢中情人,可是,女主角不會是她。
哪怕這樣還要靠近,還要遍體鱗傷,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她心中有千萬個不願,但還是和左壬扯上了關係。
礙於別人的臉色,沒有辦法做真正的自己,這樣的人生縱然可悲,也是無可奈何的。
易儀喝了幾杯就醉了,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她不愛喝酒,一直不愛那種借酒消愁的逃避方式。除了高考結束的時候她狠狠灌過自己一次,其他時候喝酒也純粹是小杯,喝著玩的。
第二天到中午她才昏沉沉地醒來,軟軟的床不似沙發般睡著讓她難受。
易儀揉了揉頭,也沒注意她身上隻穿了一件背心和熱褲,就開了門往外走。她渴的厲害,想喝水罷了。
推開門,眼瞧著一大幫子人坐在那兒,易儀腦子裏空白一片,在幾秒空白之後,連忙尖叫著躲進房裏。
重重地摔上門,她氣喘籲籲地撫著胸口,其他人的麵孔再怎麼看著模糊,左壬的臉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這是做夢吧?這麼多人在她家裏,她卻完全沒印象。如果是夢的話就趕快醒過來,她可不要被活生生的嚇死。
腳步聲漸近,易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敲門聲兩下過後,藍林的聲音傳來:“易儀,你沒事吧?”
“沒……”戰戰兢兢地回答了一句,易儀才恍恍惚惚回過神。她好像真的不是在做夢,這現實未免太過欺人。
“你把衣服換一下唄?”藍林試探性地問道,看著後麵一幫人擠眉弄眼的,不禁汗顏。
易儀深吸了口氣,輕咳了一聲:“你進來一下。”
藍林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情要問,歎了口氣,認命地打開門,進去了慢吞吞又關上。
眼看著站在麵前的易儀還是那一身打扮,怎麼說,藍林都是她朋友,便忍不住提醒道:“易儀啊……不是我說你,不過你還是先換一下衣服比較好。”
易儀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穿的,冷哼一聲:“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怎麼了?”
“那你等會兒不出去了啊?”眼神飄忽地看向門的方向,藍林抿唇一笑。
易儀聽到這句話,也隻能扯扯嘴角,說道:“你轉過身去好了,我換衣服。”
“那你還叫我進來幹什麼?真是畫蛇添足的做法。”跟著她的思路走,似乎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呢。藍林心想著,還是轉了過去。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易儀也很想盡快把衣服換完,然後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摸索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呐,還沒好?”等得不耐煩的藍林鬱悶地問道。不管怎麼說,在她心裏的易儀可是一個工作效率很高的人,無論辦什麼事情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