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嘩啦啦奔湧聲,泥石開裂墜落聲,以及衛撒鳴驚恐吼聲,充斥在這一方天地,卻唯獨無法傳進蘇緋然的耳膜,隻見她依然坐定不動,好似隔絕了一切。
衛撒鳴見此,低咒一聲,便直接連攀帶爬的朝蘇緋然走去,好不容易到達大石底下,剛拉住蘇緋然,還來不及搖晃,便覺腳下一空,一伸手卻隻抓住了身旁一把草,周圍全是沙,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就這麼垂直掉了下去,耳邊隻聽得見回響的大石沉悶的移動聲,以及流水的奔騰聲,一股涼氣,由下至上,讓衛撒鳴寒顫倏然凍得一僵。
就在這時,蘇緋然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股暖流從手腕流竄,將冰寒係數驅趕:“我數一二三,然後閉氣,下水就跟著我遊,知道麼?”
“嗯,知道了。”衛撒鳴緊緊的縮成一團,聽著越來越響的水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麼久還沒落地,即使是水那也能摔得人腦漿迸裂啊,這感覺跟剛背著降落傘跳下去,卻發現氣壓表壞了,好不容易以經驗到合適高度開傘,卻發現有破洞一樣驚悚。
“好,1、2、3,閉氣!”突然聽見蘇緋然淡定的吼聲,衛撒鳴猛然吸口氣,閉上眼,下一秒便覺好似被什麼薄膜緩衝了一下,剛想鬆口氣,睜開眼,突然從四周湧來一股冰涼刺骨的水,將他拍入水底,又被蘇緋然拉著朝更深處遊去,雖然不懂為何要不浮起,反而朝下,但依然快速的遊著,不過在一股拉力穿過一個石窟時,他就明白了。
隻見蘇緋然突然腳抵著石壁,腳一彎曲,如箭般射出,連同他也一起被拋在岸邊,猝不及防一個回頭,便看見身後原本閃著幽藍光點的水下,一條條漆黑的影子從後追來,即使看不清,他也能感覺到那似血盆大口的冰涼觸感,一不小心吞了口水,嗆得咳爬在地。
而那無數黑影,卻如墨般蔓延而來,讓他下意識的朝後退,離開水邊,在空曠封閉的狹小石室內,聽著那讓人頭皮發麻的緩慢水聲,朝蘇緋然看去,正好看見她在被那一抹黑影纏上之前,一個躍身後空翻,穩穩的停在了石板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看清,那漆黑的條狀生物,如蜈蚣般長著密密麻麻的海帶鰭,超過身體三分之一的尖牙巨口,一雙嗜血般猩紅雙眼中間,隱隱藍色光,跟著蘇緋然躍起的方向一躍,而後狠狠的摔在淺水中,化作點點墨跡,又被周圍的同類搶食,看著那被染成墨色,又漸漸清澈的水,衛撒鳴又是渾身一抖,趴在石頭便嘔了起來。
“這種生物雖然凶猛,但有有進化功能,被你喝進去的那口水,很幹淨。”蘇緋然拍了拍,被她一句嘔得更凶的衛撒鳴的後背,無奈道:“這種生活在地下河深處的幽靈黑影,不過現在我們得走了。”
聞言,衛撒鳴不解地看向她,蘇緋然淺淺一笑,示意他往石頂看,正巧從一片熒光中滴下一串水晶簾,衛撒鳴手一抖,也不嘔,一句話也不說,拉著蘇緋然便步履輕巧的朝最近的石窟跑去。
等到跑遠了才喘口氣道:“那是血蠅,以冰蠶為食,正直產卵期,卵液是最好的冷凍粘合劑,一滴便可將人冰凍,隻是每次產卵後便會死去,壽命短,幸好沒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