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霧霾便迫不及待的籠罩在x市上空。陰沉沉冷颼颼的天氣就顯得格外壓抑,路上行人大多形色匆匆,帶著大大厚厚的口罩,隻留著一雙眼在外麵。
x市北車站有幾輛車進來了,那是剛從n市返途的大巴車。
“師傅,x大怎麼走。”
一個全身黑衣包裹著,頭發盤的一絲不苟的女人走出北站。她摘下口罩,問街邊正吆喝著賣煎餅果子的小販。
“啊,車站找15路,直達!”小販一邊忙著給煎餅上抹雞蛋,一邊熱心的回答女人的問題。
“去x大看孩子啊,那你孩子真是學習好啊!”他順口的又感歎了了一句。
“嗯…”女人戴上口罩,似是而非的吱唔了一聲。
“哎,你不是……”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驚呼。一個正啃著煎餅果子的老頭擠了過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女人。
女人沒說話,她隻是顰了下眉頭,然後轉身走掉了。
“劉老二啊,怎麼見誰你都認識,是不是又是你們村的啊”
賣煎餅果子的小販打趣道,劉老二是近幾年才搬到x市的,他老家在n市的一個偏遠的村子裏麵。
前幾年正趕上拆遷,手頭有了點錢,所以他舉家搬到x市。照他的話說是他也想也過過城裏人的生活。
可是城裏畢竟不比鄉下,他在這裏一個熟人都沒有,所以整天岔心慌的來吃他家的煎餅果子,順便嘮嘮嗑過過嘴癮。他最愛嘮的還是他們那村子。整天見誰是從n市大巴車下來的桕要說這人看著熟悉,好像是村子裏的某某家人。
“俺可不騙你,是真的!”劉老二看小販不信,他著急的鄉音都冒了出來。
“煎餅果子,又香又脆的煎餅果子呦!”小販開始吆喝了,嘮嗑歸嘮嗑,生意還是要做的。
劉老二見小販不理他,也沒勁解釋了。他拍掉胡須上沾的渣滓,回憶了起來。
那是村裏拆遷動工的時候,他早早的就搬了出去,可是終究還是想念呆了一輩輩兒的地方。所以他準備回去再看一眼。
不巧,正趕上下了雨。通向村裏的路給封了,他於是準備繞道,記憶中有一條野路正巧也通向他們村。
在野路上他便遇到了這個女人,記得當時還有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孩。
那條野路歪歪扭扭的向南延伸著,路上坑坑窪窪的全是黃色泥漿。
用千瘡百孔來形容真是一點兒都不為過啊!
他不禁感歎,然後邁腳輕輕踩了一下。泥漿極軟,一踏上去腳便會下陷一個印子出來,那黃色的泥漿便會黏得滿腳都是。
真是鬱悶啊!他皺著眉頭停在路邊,然後摸出隨身攜帶的旱煙,吧唧吧唧的抽起來。
那三個人一步一停的挪步緩緩向他這邊過來了。又像是要走,又帶著嫌棄的縮腳,不停的蹭著泥巴。
合該是城裏的人,怎麼跑到這下裏巴鄉的地方來了?
他不解,嘖嘖的又猛吸了一口煙,接著往地上篤篤的這麼一敲。
“你們撒子事耶,在這裏磨蹭蹭到天黑兒了去,恐怕也磨不到咧,給俺說說到底是噶子事,俺是這裏人,或許知道有別的路可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