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早已慢慢褪色。
曾經以為永生也不忘的感覺和回憶,卻在慢慢消逝。
你的時間早已停止,而我的時間仍在繼續。
我已經走太遠了,我看不見你。
我以為忘記是好的選擇,可是當我慢慢地將你遺忘,我卻狠不得把自己也拖進地獄。
曾經那麼重要的人,怎麼可以說忘記就忘記?
明明隻有在我的回憶裏,你才是真實生存過的。
誰也不記得你,記得你的人都已經離去。
隻剩下我。
慢慢地咀嚼著那隨著時間已經開始流逝的回憶。
“你……沒事吧?”
他問道。
“沒……”我很想說,我沒事,可是話語一直哽在喉嚨裏。
他對我伸出手,我緊緊地握住。
寬大的手掌,繭布滿在手掌心,從這一點判斷,應該是一個習慣用劍的人。
站起來,我怔怔地看著他。
彼此的手仍然沒有放開。
我怕一放手,幻影就會消失。
“謝謝……”我說道,“你是……誰?”
他隻是默默地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風輕輕地撫過,仿佛溫柔少女的纖纖細手。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不前。
四周顯得如此寧靜,風不動,樹不動,雲不動。
隻有那如鏡子般倒映著蔚藍色的天空。
“溟夜——”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喚聲。
我看過去,火紅色頭發,銀色雙眸——是……泠焱……?
她……認識這個人嗎?
“啊啦,原來你也在這裏,”泠焱忽地勝利般地給我一個微笑,隨即又命令似地對我眼前這個人說道,“走了,別亂跑。”
眼前的少年立刻放下我的手。
“那個……”我仍然不放棄,繼續追問,“你到底是誰……?”
“他是誰好像也跟你無關吧?”那雙銀眼閃著銳利的光芒,“不過我就告訴你好了,他是我的侍從,叫做溟夜。”
溟夜……
不是他……
不禁有些失望。“是……嗎。”
泠焱隻是瞥了我一眼,隨即轉身就走,那位叫做溟夜的少年也隨之轉身離去。
為什麼我忽然會覺得……
好像我所有重要的東西都被泠焱搶走似的?
……
真是奇怪……
我為什麼會這樣想?
往後幾天,諾亞再次消失,仿佛那曇花一現隻是在刺激我似的。
當我這麼跟小鈴和光辰說的時候,他們隻是歎氣。
於是我也懶得和他們說什麼了。
隻是複雜的思緒一直阻撓著我的思考,慢慢演變成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境地。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劉奕煒說我現在就像是患有神經病的冤婦。
“你才神經病!”我反駁,“難道你不知道神經病患者看誰都像是神經病嗎?”
於是我那看似有理其實很詭辯的話語再次把自己拖進“神經病患者”這一範疇。
因為……我看他時也覺得他像是神經病患者……
總的來說,我這幾天一直活在——
——摔壞了。
這三個字眼裏。
我緩了好幾天的氣才緩過神來。
“混蛋諾亞!我要跟他拚了!”我叫囂著就往他房間裏衝。
一腳把門踹開。
那架我很喜愛的三角鋼琴不見了,整間屋字仿佛被抽幹了空氣那般,隻剩下空虛。
諾亞靜靜地站在陽台。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看見他的背影。
“諾亞。”我那原本激昂無比的心情瞬間熄滅下來,“你到底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躲著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我做錯了什麼,所以你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