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早膳,外麵下起了雪,蘇晴就一直歇在寢殿,和巧蓮聊著閑話。
沒一會兒,琉璃就進來了,言道,“主子,淺答應的侍女求見。”
蘇晴微微一愣,“淺答應?我和她素無來往,她侍女來做什麼?”
琉璃搖了搖頭,“奴婢也沒問,不過瞧著淺答應是被人打了,奴婢趕緊就進來告訴主子。”
蘇晴記得這個淺答應,在後宮地位薄弱,在後宮老實得很,雖不得寵,但卻不惹是生非,直到那年她死了,這淺答應才位置貴人。聽琉璃這麼說必是出了什麼事,忙道,“讓她進來吧。”
琉璃應了一聲,撩開棉厚的門簾子說了句,“進來吧。”
隨後,便瞧見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身上穿的料子還沒巧蓮的好,這麼冷的天也隻是穿了件薄薄的粗布暖衣,蘇晴知道她是淺答應的貼身侍女翠容。此刻翠容半邊臉高高腫起,印著紅紅的五指巴掌,嘴角還帶了點血跡。
翠容走進來就給蘇晴跪下了,一臉嬌容,“汐貴嬪,求求您發發善心,救救淺答應吧。”
不知何情的蘇晴一時困惑,回道,“你總也得說清楚是什麼事啊。巧蓮,快把她扶起來。”
巧蓮上前走上前將翠容扶起,言了句,“有什麼事慢慢說。”
翠容站起身,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吸了吸鼻子道,“回小主的話,今早我家主子給皇後娘娘省安後,從鳳翔宮出來不小心撞了荔貴人,將荔貴人手裏的暖手爐撞到地上摔壞了,劉貴妃說那是陛下賞賜的,非讓我家主子賠一個不是,我家主子賠不起,荔貴人就惱了。”
蘇晴聽到這,便知翠容前來何意,對琉璃道,“琉璃,給她拿些銀子賠了荔貴人的暖手爐。”
誰知,翠容卻越發焦急了,“若是拿些銀子就能解決的,奴婢就不來求您了。”
蘇晴眉頭一緊,“為什麼?一個暖手爐再好能好到哪兒去,賠給荔貴人不就是了麼。”
翠容急的跺了跺腳,“我家主子也說回去湊銀子補上,可誰知道沒一會兒荔貴人就親自過來了,我家主子賠了金子也不行,荔貴人說這是陛下賞賜的,非得讓我家主子去向陛下尋一個才能了事。我家主子身微言輕,哪裏能請得動陛下再賞一個,荔貴人一氣之下便打了奴婢,而後又責罰的主子。奴婢趁亂跑了出來,可也找不到什麼人幫襯著,隻好來找您了。”
蘇晴這下聽明白了,翠容這是在走投無路來找她的,那一世荔貴人當時在繡香閣挨了五十大板死了,對於她的脾性蘇晴並不了解,但見過這幾次也能猜個大概,那女子性格帶了些跋扈,仗著家姐是皇後,便在宮裏囂張了幾分,平日裏雖不敢同位份高的妃嬪耀武揚威,但對淺答應這種身份低微的,她還是敢的。
這種事與蘇晴無關,她本不想插手,道了句,“長春宮的一宮之主是宸妃,宸妃斷然容不得他人在長春宮如此囂張跋扈,你應該去找宸妃的,不該來本嬪這漪瀾殿。”
翠容見蘇晴這是打算置之不理,再次跪地,抓著蘇晴的衣裙便懇求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奴婢已經去過了,可宸妃去給太後請安了,人也不在長春宮。汐貴嬪,奴婢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家小主吧!奴婢看荔貴人那樣子是不肯罷休,她有皇後撐腰,再耽擱下去我家主子一定會出事的,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翠容生怕蘇晴不管,撒開蘇晴的裙角就連連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懇求,哽咽的哭著,聲音都變了。
蘇晴哪裏見得翠容這般,趕忙起身扶起,“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本嬪也沒說不管。”
翠容抬起頭,額頭都磕紅了,臉上的淚花更是流的一塌糊塗,看著那紅腫的臉,蘇晴真是心疼。
思來想去,蘇晴憐憫道,“本嬪隨你去瞧瞧,先穩住荔貴人,等宸妃回來一切都好說了。”
翠容一聽,終是看到了希望,感激道,“多謝汐貴嬪。”
此事不能耽擱,翠容起身就急急的往外走,蘇晴讓巧蓮去宸妃那候著,宸妃回來立馬稟報,帶著琉璃便去了。
等到了淺答應的秋水居,剛入庭院蘇晴就瞧見了淺答應,此刻她正跪在雪地裏,外麵下著大雪,寒涼自是不用說,淺答應落魄至極,盤起的發髻都亂了,跪在那裏好生可憐。
翠容見淺答應跪著,連忙跑過去道,“主子,奴婢把汐貴嬪請來了。”
淺答應抬起頭,望向蘇晴,初次見麵,竟這般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