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是盛督辦,決定你們離開航空隊”(1 / 2)

航空隊在蘇聯顧問主持下,有著比較嚴格的訓練作風。盛世才的有些軍官,如第三中隊中隊長黎煥章上尉等比較進步,但其中大多數軍官終究擺脫不了舊軍隊的惡習,沉醉於花天酒地的糜爛私生活中。這種惡習,以潛移默化的方式,腐蝕著周圍人的心靈。

龔廷壽學飛行後,總是讚歎盛世才的飛行教官穿筆挺的軍服,有漂亮的女人和寬敞的住房。他慢慢地嫌發的學員服粗糙,貪婪地積攢錢,自己到縫紉鋪做衣服,還與那個縫紉匠的老婆眉來眼去。黨支部及時發現了他的問題,幾次個別談話教育,直至小組會幫助他改正錯誤,但他越陷越深,終於不能自拔。黨支部鑒於龔廷壽屢教不改,為了嚴肅黨紀,經陳潭秋批準,決定給予他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調離航空隊,送回延安。龔廷壽拒絕改正錯誤,在黨代表駐地招待所等待回延安期間,開小差逃跑了。

飛行班的鄧明,從羨慕舊軍官嫖娼宿妓,發展到道德敗壞,屢經教育,堅持不改。經黨支部決定、陳潭秋批準,給予留黨察看處分,也調離航空隊。1942年,大家被盛世才逮捕,鄧明成了逃兵。

航空隊的飛行學員和飛行軍官待遇差別很大。學員是上士軍階,每月十來元津貼,吃學員灶,過集體生活,外出請銷假;每當挨飛行教官訓斥時,還要立正站著,目不斜視。每次機械日,飛行學員要幫助擦飛機,清洗機件,幹最髒最累的活,被機械員指揮的團團轉;而飛行教官在旁邊指手畫腳,悠閑自得。

飛行學員一畢業,苦日子就算“熬”到頭了,馬上授中尉軍階,每月工資100多元,加上各種補助,實際工資相當於陸軍的中校。這些錢可供四五口之家過上富裕生活。一當上了飛行官,還分給一所住房,馬上可以結婚,飛完當天課目就能回家。

1941年秋天,他們按原定教學大綱完成了所有課目的訓練,成績優良。按當初與盛世才商定的“協議”,可以畢業授中尉軍階,任航空隊飛行官。可是,畢業之後麵臨一個新情況。當學員,在蘇聯教官的直接領導下,使用飛機,安排計劃都優先保證,飛行時間比飛行官多得多。當飛行官,在盛世才的航空大隊長、中隊長領導下,平時飛得很少,安排計劃也肯定得不到優先。

他們詢問蘇聯顧問有什麼辦法可以多學一點技術?顧問回答說,隻有尋找借口推遲畢業日期。

怎麼辦?黨支部開會征求大家的意見。經過大家討論,有兩種選擇擺在麵前:畢業授軍階,待遇高,可以結婚成家。多數同學都二十四五歲了,參軍近十年,是早就夠結婚條件的營、團幹部。跟他們同年齡,在抗戰後方參加革命,現在新疆地方工作的同誌,大都結了婚。如果繼續當學員,有利於多飛行,進一步鞏固和提高技術。“為了黨的航空事業,我們要技術,不要官銜。請黨代表陳潭秋同誌批準我們推遲畢業。”

陳潭秋馬上同意並讚揚了他們的請求。經蘇聯顧問協助,盛世才同意第三期飛行班除姚維滔按時畢業外,其他學員推遲畢業時間。

航空隊的軍官,聽說他們要求推遲畢業,百思不得其解。“新兵營這批年輕人,實在傻得不可開竅,有錢不要,有姑娘不找,真是怪人!”

新疆隻有40多名飛行員,再加上薪金高、待遇好、身體棒。每當年輕飛行員上街、逛公園時,總有不少姑娘投來的目光閃動著激情的光輝,赤裸裸地潑灑著愛慕。

迪化市唯一的女子中學有四五百名學生,其中不乏達官顯貴的千金小姐,也有從東北和內地來的進步青年。航空隊前兩期的飛行員,幾乎都娶了女中的學生。當時在女中流傳著這樣的歌謠:“學院、軍校我不愛,師範更在外,隻愛航空小皮帶!”這時,女中學生的注意力,開始轉向第三期飛行員了。靠著前兩期的飛行員的家眷是她們的同學、校友,不斷托人穿針引線。個別膽大心切的姑娘,竟指名道姓的遞情書,透顯出人性深處的潛在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