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險惡,眼前形勢看來凶多吉少。大船、小船一共四個壯漢,加上鏢局的五位好漢,一起抓的抓,拉的拉,抬的抬,將鏢車和雙馬轎車一一推上大船。
赤膊漢子顯然是個首領,隻聽他“開船了!”一聲吆喝,另外三個使船篙的漢子將船撐離了河岸。
小船拖在了大船船尾上,大船在寬闊的淮河河麵上滑行。兩馬拉的小轎內,茗月軒茶莊老板賈子珍緊摟著小妾紫娟,唯恐粗野的劃船漢子把愛妾嚇著。
而紫娟卻好奇地掀開轎子的黃紗窗簾,拿眼望外瞧稀奇。卻正好被劃船的赤膊漢子瞧見。
赤膊漢子一瞧見紫娟小妾,立覺眼熱心跳,忽然拉開嗓門唱起了船歌:
二月裏呀是春分,是呀春分,
迷人的妹子兒你真迷死個人;
哥船頂上食飯呀你船底下困,
莫讓人拖走你你就沒個神魂。
……。
歌聲嘹亮,嗓音悠揚,在河麵上久久回蕩。紫娟禁不住又從轎子窗口往外探頭看了一眼,正好又與赤膊漢子的雙眼對上。那紫娟一看赤膊漢子看了自己兩回,不由也耳紅心跳起來。漢子魁梧的身材和優美的歌聲,讓紫娟有些著迷。
於是,紫娟問賈子珍:“坐轎坐得腿都麻了,能否下轎到船上觀觀風景啊?”
賈子珍已發覺撐船漢子歌聲裏已有挑逗的熱詞豔句,便將紫娟摟得更緊:“不能下去,你沒聽到那撐船漢子唱的什麼鳥歌‘迷人的妹子兒迷死個人,莫讓人拖走你你就沒個神魂’。若是那撐船漢子是歹人,你下得船去不正好中了人家圈套?!”
紫娟隻好坐在轎內嘔氣。忽然,那淮河河麵上起了一陣龍卷風,將淮河水高高的吸在了半空中。撐船人都停了手中活計,駐足看那龍吸水的景觀。
吸在空中的河水,在空中逗留了半晌,又變作猛雨‘嘩啦啦’下在船上。更令人驚異的是,那下在船上的雨水中竟有兩條一尺多長的紅鯉魚。
隻聽赤膊漢子對另外倆人吩咐道:“黑狗、豬娃,你們倆個快把這兩條大鯉魚拾掇幹淨,在鍋裏燉成魚湯,讓過河客人們嚐嚐!”
黑狗、豬娃二人應一聲諾,將撐船的活計丟給赤膊漢子,便去斬魚燉湯去了。
須臾。魚湯的鮮美香味撲鼻而來。黑狗從船倉內搬出一張小木桌子,攛掇出幾隻小凳子;豬娃則端出了一大鍋燉著大塊魚肉的鮮魚湯,魚湯表麵還漂著蔥花和香菜沫。
船才剛到河的中心。赤膊漢子便叫了起來:“停船,大夥都圍過來嚐嚐咱淮河裏的鮮魚湯是啥個滋味。”
黑狗將一根鐵索錨鏈順進河中,船在河心停了下來。
赤膊漢子熱情招呼轎內小妾:“美佳佳的美人兒,下轎來嚐嚐咱剛燉好的鮮魚湯唄!還有你的夫君,也一塊下來喝上一碗。”然後轉向鏢局的鏢師們,“大家都有份,都來喝一碗。有肉大家吃,有湯大家喝,同打虎同吃肉嘛,哈哈哈哈……。”
漢子不再囉嗦,撐船的黑狗和豬娃已經為每人盛了滿滿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放在了小木桌上。
鏢局的鏢師們都深諳江湖險惡,不明的飲食絕對不能去吃。因此,對於漢子的熱情招呼置若罔聞。
而轎內的紫娟有意下轎去喝魚湯,然而卻被夫君賈子珍小聲警告說:“不能下去,你沒看那個一臉橫肉的漢子不懷好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