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快請進。”雲宛反應過來,主動讓開道路,邀請蔣雪顏進門。
蔣雪顏回過神,笑容中多出了一絲尷尬,卻沒有說出自己突然失神的真正原因:“瞧我,你這丫頭這般素淨的樣子,更讓人心疼。”
雲宛笑了笑,沒有答話。
但是,這表情落在蔣雪顏眼中,卻是女孩子害羞的表現。
兩人進屋,關上房門之後,雲宛才不解的問道:“雪姨,你這是……”
她的眸光落在了與蔣雪顏打扮格格不入的袋子上,蔣雪顏也反應過來將袋子放在廚房的桌麵上解釋:“知道你生病,又是一個人在這裏,所以我順路買了些菜,打算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身體。”
“這怎麼好意思?”雲宛有些受寵若驚。
能夠吃到一口母親親手做的飯菜,這恐怕是她上輩子的奢望。
或許是生病導致了脆弱,雲宛清冷的雙眼瞬間就多了一層薄霧。
“別哭啊,你這孩子怎麼眼皮子那麼淺?”蔣雪顏笑罵,卻拉過雲宛的手,想要給她抹眼淚。
好在,雖然情緒失控,但雲宛的理智尚在。
她不留痕跡的避開蔣雪顏的手,先一步擦拭了自己的眼角。
不是她不願接受蔣雪顏的碰觸,而是她害怕試過一次之後,自己會上癮,會貪戀這種感受。
好在,她的躲避,蔣雪顏並未察覺,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
兩人寒暄了一番,雲宛又將她帶到客廳坐下。
蔣雪顏畢竟是豪門夫人,即便這個別墅裝修得十分奢華高檔,她依然沒有東張西望,到處打量。
隻是一眼掃過之後,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雲宛的身體上。
因為並沒有在外麵,也沒有外人在場。
所以兩人挨近著坐著,蔣雪顏更是將雲宛微涼的雙手握在掌中。“你看看你,怎麼手那麼涼?”
雲宛想要抽回雙手,卻又舍不得那覆在手上的溫暖。
垂下眸,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用平靜的聲音回答:“一向如此,我都習慣了。”
都說女人是需要嬌養的,從小就要細心嗬護,放在溫室裏。
可是,雲宛哪裏有這樣的條件?
從小她就要在死人堆裏求存,不管是什麼日子,都要適應各種嚴苛的環境。哪怕是女人的小日子,在那個惡魔島也不會有假期。
沒有得到好的保養,她自然就漸漸有了手腳冰涼的毛病。
後來,她開始出任務,賺了錢,也認識了人,找到一位老中醫仔細檢查。人家說這是宮寒,若是不精心調養,會導致不育,還有誘發其他疾病。
最終,雲宛花了大價錢和大精力來調理身體,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才將宮寒之症治好。
其實,也就是碰上陸赫軒之前沒多久的事情。
在最初懷孕的那段時間,她還常常抱怨,如果晚一些治療,或許自己就不會中大獎了。
當然,她治病不是為了懷孕生孩子,她隻是想保持一個最佳的身體健康狀態,不想早死。或者說,不想最後死於某某婦科疾病,那樣太窩囊了。
不過,這一次生病,倒是讓這舊疾有些反複,估計也是和前段時間在羅馬的傷勢有關。
所以,才導致手腳冰涼。
問題也不大,重新弄些溫補的藥調養就可以了。
這其中的關鍵,雲宛自然不會對蔣雪顏多說,所以隻是一句話帶過。
“可憐的孩子。”蔣雪顏眼中泛出憐惜之色。
似乎,她有些想不通以雲宛的身家怎麼會落下這樣的毛病,不過卻沒有懷疑就是了。
雲宛牽強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怎麼回答?撒謊?還是照實說自己真的很可憐,很慘?
沒有尋找到自己父母之前,父母對雲宛來說是一個精神的寄托和希望。她也曾幻想找到父母之後,親口問問他們為什麼不要自己,還要把自己賣給魔鬼?
隻不過,隨著年紀的增大,還有對事情的了解,小時候的怨憤漸漸消失罷了。
如今,生母就在眼前,她卻苦於什麼都不能說。
“對了,是生了什麼病?電話裏你也說不清楚。”蔣雪顏並未注意雲宛眼中一閃而過的惆悵,隻是關切的問。
那雙保養得極好的手,傳遞著溫暖,一絲絲流入雲宛的心中。
“沒什麼大病,就是不注意受涼發燒了,再加上以前落下的胃病發作,所以看起來精神差了許多。”雲宛簡單的回答。
“怎麼那麼嚴重?”哪知,蔣雪顏卻皺起了眉頭。
見雲宛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蔣雪顏責備道:“這發燒可大可小,你又一個人住,萬一把腦子燒壞了怎麼辦?還有胃病,這也是折磨人的病。你看你,年紀小小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一通責備下來,雲宛苦笑著無言以對,隻好垂眸聆聽。
不管怎麼樣,這畢竟是母親的關心,不是嗎?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蔣雪顏就讓雲宛先去休息,自己下廚準備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