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白牡丹(1 / 1)

“題解”

詩人有同題《白牡丹》兩首。一首為《白牡丹》(和錢學士作),係五言律詩,吟誦“素華人不顧,亦占牡丹名”、“眾嫌我獨賞,移植在中庭……對之心亦靜,虛白相向生”的白牡丹。感歎“始知無正色,愛惡隨人情。豈惟花獨爾?理與人事並。君看入時者,紫豔與紅英。”由白牡丹而人,又及紫豔與紅英。是一首由彼及此,由花及人,寓意深邃,有感而發的諷諭詩。

另一首就是本詩,係七絕,已非和詩,而是自歎。仍以“素華人不顧,亦占牡丹名”詩意,抒寫自己被委為東宮左讚善大夫,“被人還喚作朝宮”,而實屬“閑官”的抑鬱失誌和憤懣之情。

白花冷澹無人愛,亦占芳名道牡丹。

應似東宮白讚善,被人還喚作朝官。

這首詩是白居易元和十年(815)在京城長安所作。“白花”二句,與被列為諷諭詩的《白牡丹》中“素華人不顧,亦占牡丹名”同一情思,同一機杼,同一慨歎;不同處在於和錢學士作是感人,為人鳴不平。這裏是歎己。也就是在這一年六月,李師道派人刺殺主張平定藩鎮叛亂的宰相武元衡,白居易身非諫官卻上疏直諫,請求懲辦凶手,結果遭到政敵讒毀,被貶江州司馬。

詩的前兩句,以花起興,以花喻入,白牡丹受到冷落無人愛護,但還占據著芳名叫做牡丹。後兩句由花及人,以人作結,應該像東宮左讚善大夫白居易一樣,被人仍然還喚作為朝官。

這首詩被列入“雜律詩”,即“或誘於一時一物,發於一笑一吟,率然成章,非平生所尚者。”同其“諷諭詩”、“閑適詩”、“感傷詩”一樣雖“誌在兼濟,行在獨善”,而實際上是在二者之間徘徊、矛盾著,也在他的創作中長期地並且普遍地存在著、相互摻合著。有時“誌在兼濟”,有時“行在獨善”,有時又“丈夫貴兼濟,豈獨善一身”。但在總的創作傾向上,在“兼濟”和“獨善”的矛盾中,“兼濟”仍然占著主導方麵。表現在這首詩中也是如此。對於左讚善大夫這個東宮官,掌侍從、護養的閑職,白居易是不甘屈從和忍受的。對於出處進退、立身處世他有自己的見解,也是決不會沉淪和緘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