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時候,男人女人經常喜歡一問一答:
“你是我的玫瑰!”
“嗯!”
……
“我是你的玫瑰?”
“當然!”
……
男人在單位更加勤奮工作,因為工作成績突出很快得到了領導的賞識,男人被提拔為科長。當了科長的男人雖然應酬很多,但男人總是想出各種辦法推辭。時間一長,人們對男人的各種借口開始懷疑。漸漸的,單位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男人其實是戀老婆。單位一把手開玩笑說,老婆使了什麼魔法,讓你這麼癡迷?何時讓我一睹廬山真麵目?
後來,領導還真見了男人的女人。領導覺得男人的女人不是非常漂亮,但隱隱透出一股很特別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感覺,領導也說不清。直到有一天,領導聽人說,男人的女人的乳房上開放著一朵粉紅色的玫瑰花,這才恍然大悟。
出於好奇,領導不止一次想象著那朵開放在乳房上的玫瑰花該有多麼美麗。想著想著,領導產生了要撫摸一下的衝動。領導想,科長好福氣。
領導的腦子裏因為有了那朵玫瑰花,晚上對自己的女人便用狠勁,他恨自己的女人為什麼沒有那麼一朵好看的玫瑰花。
領導的心思男人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但男人不說。
男人單位的三把手調走了,空出一個令人眼晃的位子。男人想得到這個位子。男人使出了渾身解數,但領導哼哼哈哈就是不鬆口。男人找了個借口讓女人獨自見了領導。
第二天,男人就坐上了三把手的交椅。
當了三把手的男人第二天就領著女人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女人乳房上那朵的玫瑰花就不見了蹤影。並且從那夜起,男人和女人分床隔壁而眠。
男人不久成了單位的領導。每當夜深人靜,男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男人就懷念那朵玫瑰花,懷念那朵開放在隔壁女人雪一樣白的乳房上的那朵粉紅色的玫瑰花。想著想著,男人仿佛又聞到那股淡淡的花香,男人怎麼也弄不明白,那花香裏居然有一絲淡淡的苦味。
又一個夜深人靜之夜。男人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男人自問自答:
“你是我的玫瑰!”
“嗯!”
……
“我是你的玫瑰?”
“當然!”
……
霎時,男人淚如雨下……
流淚的處女作
他是一個農民,也是一個小小說癡迷者。自從一年前愛上小小說寫作,一年來他寫下了不下幾十篇作品,可一篇也沒變成鉛字。他每天都在希望、失望、失望、希望的循環往複中度過。
她是他的妻子。她雖然不喜歡文學,但她愛他,勝過愛自己。每當夜深人靜,他坐在燈下,為寫不出東西,或者發表不了而痛不欲生的時候,她的那顆心像被狼的利齒狠狠撕咬一般的疼。嘴上卻是很溫柔地說:孩子他爸,別急,慢慢來,我相信你寫的東西遲早有發表的一天。她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很惱火:取笑我是吧?你走開,別煩我!
她理解他,支持他。她看上他,就是因為他人心好,實在,有上進心,愛好寫作,而自己當年也有著同樣的愛好,隻是沒有他這麼癡迷。所以每次他發怒,她都默默地走開,默默地做那些仿佛永遠也做不完的事。兒子需要她照顧。癱瘓在床的婆婆需要她伺候。地裏的農活需要她忙活。她一天到晚不得閑。她不舍得他去幹這些粗重活。她覺得他那雙白胖胖的手應該像現在這樣握著鋼筆、圓珠筆而不是鋤頭跟頭。
她包攬了幾乎所有的家務,包括地裏的大小農活。過度的操勞累壞了她單薄瘦削的身體。她患上了多種病,但她總瞞著他,怕他分心。每次吃藥,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小毛病,沒啥。他也就沒往心裏放。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筆一天也沒停止過寫作,可脾氣也一天比一天急躁。她知道,這樣的狀態是很難寫出好的東西。
那天晚上,夜深了,他那間屋子裏的燈還亮著。她端了一杯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正想叫他,突然聽他自言自語地說:要是一個月內再發不出一篇,我就死給你們編輯看!說著,他在那張舊書桌上狠狠地擂了一捶。她端茶杯的手跟著一哆嗦。她知道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發現的誓言萬一實現不了他一定會做出什麼。她悄悄轉過身,輕輕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一夜,她屋子裏的燈和他的房間一樣一直亮到很晚很晚。
第二天,她跟他說到親戚家串個門。
那天她回來的很晚,一臉疲憊,但臉上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裏一天比一天焦急。每天她都要到村口好幾次,沒有誰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等什麼。
隻有最後兩天了。她到村口的次數更勤了,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慮。
隻剩最後一天。一大早,她剛開門,就聽到一聲聲清脆的鳥鳴。順著聲音望去,一隻麻雀大頭頂紅色的小鳥,正翹著長長的尾巴,在院子裏那棵老椿樹上一邊叫著一邊歪著頭望著她。她笑了。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出門。而是拿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門前那條小路。
叮鈴鈴,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一個綠色的身影出現了。她很激動地迎上去,接過一個小小的包裹。他欣喜地打開它,是一本他投了不知多少次的那家刊物。他隨手打開翻看,驚喜立即出現在臉上。在刊物的扉頁,赫然寫著他的名字,是他的那篇題為《溫暖》的小小說發表了。那一刻,他淚流滿麵,摟著她狂跳起來。她淚如泉湧。
他好像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光明。從此,他更加勤奮寫作。一篇又一篇小小說相繼發表在全國各大文學報刊。
幾年過去,他成了全國有名的小小說作家。現在他經常收到一些文學愛好者的來信、電話和短信。他和那些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他接電話的表情有時很神秘。他到外地參加各種文學會議的次數明顯多了。她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可具體是什麼自己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