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柏好像有深夜拜訪病人的習慣,所以裏德爾被叫醒和她聊天。並且因為這次沒有人對她進行委托,她也就毫不臉紅的空手來打擾了。

“……我想休息,你能不能早點回去睡覺?”裏德爾明顯很不耐煩,他的語氣差到不能再差——當然,如果不是紅龍被收走令他極度不開心的話,也許口氣會稍微好一點。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莎柏抬抬手腕,低低驚呼一聲,“啊,都這麼晚了。”她很難得的沒有對他不善的態度表示出什麼不滿,看來時間的確是晚到讓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人也覺得實在不妥。她心情不錯的說道:“其實我也是在附近工作,順道來看看你。不過有一點你需要記住,生活這種東西可不會向你妥協,無法選擇亦無法拒絕,除非你強大到淩駕其上。如果寶物被搶走了,很簡單,搶回來——那麼,晚安吧。”就如同突然轉變的話題一般,莎柏再次突然消失了。

裏德爾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他敢肯定他絕不會再把莎柏會突然消失這種事情告訴楊,否則他很喜歡的魔咒課就別想好好上了——今天下午(或者是昨天下午,他不清楚現在是否過了午夜)他已經因住院錯過一節了——他翻了個身繼續睡,但莎柏的話卻像咒語一般一直在他耳畔回蕩:

“生活這種東西可不會向你妥協,無法選擇亦無法拒絕,除非你強大到淩駕其上。如果寶物被搶走了,很簡單,搶回來。”

“淩駕其上……麼?”

次日,他發現自己果然由透明人變成了眾矢之的。鄙夷的眼神與各種謾罵簡直要將他刺個對穿。楊偶爾勸說大家不要將過錯全部歸罪於裏德爾,但裏德爾知道他偶爾也會露出不甘的神色。

“你討厭我了對麼,我知道。現在全年級新生都恨死我了。”雖然這是入學以來第一節草藥課,裏德爾卻沒有心情聽講,盡管這比魔法史要有意思的多。這非常反常。他看向他唯一的夥伴:楊坐得端正筆直,眼睛隻來回看著蓋茨教授和自己的課本。他並不和裏德爾搭話,認真的記著筆記,像是要記錄下教授所說的每一句話。

裏德爾識趣的沒有再繼續打擾他,他鬱悶的想:也許昨天的魔法史課上楊也是這樣的心情。他想認真聽課,但他一個單詞也聽不進去,以至於當蓋茨教授讓他回答可林草和雷杜草的區別時他足足愣了三秒鍾沒有說話。所有的學生都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就連蓋茨教授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我以為你會知道的,其他教授都說你上課很認真,所有課程都學的不錯。”

裏德爾撇撇嘴,準備說抱歉,這時一個褐色的筆記本被推到他的麵前,楊的手指看似不經意的指在某一排筆記上,那上麵正記著可林草和雷杜草的相同點與不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