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個女人的話,裏德爾下意識的握緊了紅龍,他冷哼一聲,拉過還傻傻站在那裏的楊,準備尋找其他可以離開岩洞的出路。那個婦人一直念叨有詞,最後她嗤笑一聲說道:“乃們已經被抓住了,沒出路了。死心吧。”
“我們還沒有被魔法部那些巫師抓住,我們隻是暫時躲避在此!”裏德爾有些不耐煩,他從一開始就對這個白發婦人沒有好感,在她自稱是辛達洛蘇亞納之後更是忍著沒有笑出聲來。他將手插在口袋裏,心不在焉的和小蛇爭搶著那一小瓶輕飄飄藥劑。他看著楊手中的那盞水晶燈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自拿到紅龍之後,水晶燈的光芒便越來越弱,現在已經暗淡到無法再為他們指引道路了。
那自稱是辛達洛的女人動了動,鐵鏈與岩石的摩擦撞擊聲異常刺耳。她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吾何時說過乃們是被魔法部捉住了,乃們是被紅龍會,被‘神’和‘公主’捉住了。”
“紅龍會?‘神’和‘公主’?”今晚是第二次聽到這些詞語了,裏德爾認為這並不是一個巧合。他打定主意弄清楚這件事情。
他第一次仔細的觀察起麵前這個女人來:她並不及一般女子,隱隱透著一股英氣。她的美貌是不可置疑的,但時光的刻刀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道皺紋,像是一些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你說你是辛達洛蘇亞納、紅龍的主人,有什麼證據。別對我撒謊。”
女人眯起眼睛仔細看了裏德爾好一陣,咧開了嘴:“吾不是紅龍的主人,雖然巫師界總說吾是紅龍的製造者和唯一擁有者,但其實吾隻是一個購買者,和乃一樣。‘神’把紅龍賣給了吾,把整個世界的都販賣給了吾。而現在,‘神’選擇了乃,而‘公主’選擇了那個孩子麼?難道是吾在阿茲卡班呆了近百年紅龍會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麼?”她看著裏德爾一臉迷惑的神情,歎口氣繼續說道,“看來乃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吾來給你講個故事吧,雖然吾一向不擅長這個——”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停頓了很長時間,裏德爾皺眉催促她:“說下去。”她再度意味深長的看了裏德爾一眼,開始講述那個她幾乎決定要帶進墳墓裏去的故事。
大概是在五百年前,不,也許是在更加久遠的年代,在全巫師界範圍內迅速崛起了一個名為紅龍會的秘密結社。這個秘密結社吸收了大量的年輕巫師研究著禁忌的魔法。最開始他們所研究的是如何使物品擁有自己的意識——掃帚紅龍和水晶燈白鯨就是那個時期的傑出作品。
紅龍會每名成員都有自己的位階,處於金字塔最頂端的就被稱作“神”。每一位“神”以紅龍為聖器,帶領紅龍會步入昌盛——但即使是兩百年前、在紅龍會最鼎盛的時期,這個秘密結社還是不被眾人知曉,因為“紅龍”本身代表的就是“防守與保護”。
紅龍會就這樣安穩的度過了一百多年,然後,以擁有代表著前進與侵略的水晶燈白鯨的“公主”為首的另一股勢力開始滋生萌芽。兩種勢力在紅龍會中不斷爭鬥,“神”和“公主”各自為政,選擇最適合的人作為自己的接班人。雖然公主一黨總是處於劣勢,但戰爭卻從未停止過,紅龍會的分裂亦越來越嚴重。距今五十多年前,一位被激進派寄予厚望的“公主”在自己即將離職前再度向“神”發起了挑戰。
“那場戰爭吾以觀戰者的身份加入了進去,”辛達洛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潮紅,此時綻放在她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少女初戀時的表情一般,“當時‘神’選擇了吾作為他的接班人——他沒有選擇別人,而是選擇了吾……那位垂暮之年的‘公主’亦選擇了另一個紅頭發的小姑娘觀戰……”講到這裏,她突然停住了。裏德爾突然覺得自己讀不懂她臉上的表情。
“然後呢?結果是誰獲勝了?”裏德爾見她停下不說,立即問道。一直在尋找出口的楊也停下來聽她講述那個塵封起來的故事。
“然後?然後故事就結束啦……吾完全不知道在那場戰爭中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吾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關進了阿茲卡班。”辛達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來吾從同樣被關押進阿茲卡班監獄裏的紅龍會成員口中輾轉得知紅龍會就在那時候被暴露了,很多巫師都被抓了。‘神’和‘公主’以及他們的聖器一起失蹤了……吾原以為,紅龍會會就此消失在曆史的軌跡中,沒想到,前幾日魔法部會因為紅龍再臨把吾從阿茲卡班帶來這裏,也沒想到竟然還會看見‘神’和‘公主’的接班人……‘神’……他好麼?如果可以,請乃告訴他吾很好。”辛達洛有些猶豫的小聲問道。
裏德爾猜想,她的確才是紅龍的正統繼承人,“防守”與“保護”的性格被她詮釋的淋漓盡致。
這個女人寧願獨自在黑暗的角落舔著愛情的傷疤,也從不主動向對方展示自己的感情。
這麼說來的話,自己的性格的確是和紅龍差很遠——也許,反而比較適合擁有楊手上的那盞白鯨?裏德爾看向楊,他知道楊現在有著跟他相似的想法。他眼光望向別處:“販賣給我掃帚的人名字是Double S,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