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所有人對裏德爾態度的轉變就連莎柏也知道了,不過其實裏德爾挺懷疑在這個學校裏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莎柏不知道的。她在某天早晨寄了封信調侃他,但從“信紙是從報紙上撕下的一條邊角料”這一點看來,莎柏似乎並不把這當回事,哪怕在斯萊特林的學院桌上,裏德爾的座位已經僅次於四位級長以及兩名學生會主席了。
伊麗莎白女王依然每日都會帶來當日的《預言家日報》,但贈與對象卻從裏德爾變成了莉蓮佩舒特。裏德爾也並不在意,因為佩舒特在看完報紙之後一定會再給他看。很多斯萊特林不喜歡使用二手貨,就連書籍報刊也絕對不會讀別人看過的,裏德爾認為這完全是他們的貴族意識在作祟,他和楊就完全沒有這樣的精神潔癖。楊甚至挺高興的,因為他可以省下買報紙的錢去買魁地奇球星比爾蓋保格的自傳《與天空為鄰》了。
他習慣把報紙從頭到尾看一邊,中縫和廣告也會粗略的掃上一眼,但他並沒有看見多少關於紅龍失竊俺家的後續報道——那個魔法部部長開始呼籲大家在購買坩堝時務必注意,因為現在市麵上出現了一大批質量嚴重不過關的坩堝。他的表情及其嚴肅認真,就仿佛他所說的時候比阿茲卡班發生了大規模的越獄事件還要嚴重似的。
裏德爾很失望,佩舒特卻見怪不怪。她告訴裏德爾這就是魔法部的一貫作風,而《預言家日報》則是跟他們一夥兒的。
“那為什麼莎柏還會給你寄這垃圾報紙?”裏德爾有些疑惑。
佩舒特責怪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和其中一名級長臨時交換了座位。她擠到裏德爾身邊,低聲說:“別真美大聲嚷嚷紅龍會的事情,而且你是‘神’的擬定繼承人,少想方設法的打聽‘公主’的行動。”
裏德爾一時語塞門之後他反問:“那麼當時你幫我幹什麼?我要是被捉去了,紅龍會不就隻剩下‘公主’了麼?”
“我想你不是感到遺憾吧,裏德爾?如果你喜歡埃裏克斯那個瘋子,我也可以立即推翻當時的證詞。”
“我,不,當然不是……”他辯駁道,聲音顯得有些無力。那個瘋子的名字讓他心中剛升起的憤怒之火凍結了,“我隻是不想自己處於龍卷風的中心卻什麼都不知道。”他夾了一塊排骨到自己的盤子裏。楊在一邊和斯萊特林的擊球手珍妮弗(比他們大一個年級)聊的正帶勁,他對飛行抱有恐懼,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忠實的球迷。裏德爾又看了看斯蘭德,那個家夥本是和自己的兩名跟班大聲說笑,一看到裏德爾的視線轉向這邊就立即不笑了,好像桌上的銀製餐具吸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自從裏德爾承認自己的爬說語能力,斯蘭德就很少找他麻煩了。
佩舒特喝了一口黃油啤酒,故作神秘的說道:“‘龍卷風的中心’,你是這樣定義自己的麼?”
“難道不是麼?”裏德爾反問。
“你有常識麼?通常隻有處於龍卷風邊緣的人才會被攪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而處於風眼(龍卷風中心)的人卻會異常平靜。”佩舒特的細眉皺了起來,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在眼鏡後轉了轉,“隻是不知道這次站在風眼中看戲的人究竟是‘公主’還是‘神,’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人?”說道這裏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鄧布利多一眼。她注意到裏德爾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以你的情況來看,無論是三方中哪一方得勢你都不會吃虧——你是‘神’的擬定繼承人,是‘公主’的寵兒(“我可不這麼覺得,她完全是在耍我。裏德爾小聲嘀咕),當然啦,這兩種身份也並不被紅龍會的敵人所知,所以你在他們嚴重不過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疑似後代——斯蘭德就不同了,他肯定和我一樣在祈禱自己的主子勝利吧,不,想必比我還著急呢。”
“斯蘭德——他也是紅龍會的?”裏德爾不禁一陣低呼,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有點不夠用了。隨後他感到一道怨毒的目光緊咬著自己。他看到楊在看自己,但那目光明顯不是楊的。於是他說:“沒事,你繼續和珍妮弗聊魁地奇吧。”楊猶豫了一會兒,又轉過身去和珍妮弗討論飛天掃帚的性能了,但不時還會瞟一眼裏德爾以確認他真的沒事。隨後裏德爾發現了那道目光的主人:是斯蘭德!於是他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他挺討厭我。”肯定句。
“我敢打賭他恨你。”肯定句二。
“因為我是混血?”
“大概吧,但那並不是最主要的。記得我剛才說過的話麼,裏德爾?”佩舒特豎起食指,“在多方爭搶勢力的時候沒人希望自己的領導是像你這樣的——恕我無禮——混血、既沒有實權又沒有威望、學藝不精的小鬼頭。不過,斯蘭德他……當初我們一直以為他會跟隨莎柏來著,他明明和莎柏那麼相像……”佩舒特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裏德爾並沒有催促她。她從楊那裏學會了不少與人交流的方法技巧,不再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這讓他顯得挺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