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
午夜的夜晚靜得有些嚇人，尤其是這寂靜的郊外。小張獨自一人穿行在漆黑的樹林中。
“該死的車間主任，明知道我家住的遠還讓我值夜班。”走在靜悄悄的樹林裏，想到車間主任那張勢利的嘴臉，小張忍不住咒罵起來。
小張所在的化工廠位於市區的最東頭，這裏人煙稀少，確實是開化工廠的好地方。往往這種地方，稀奇古怪的事就特別多。
再往前一拐彎兒，就是筆直的大路，小張已經能看見遠處橘紅的燈光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這時，小張突然注意到前麵不遠處的一個電線杆下，似乎有人影晃動。借著燈光，小張還是看的有點模糊，不過能肯定是位老大爺，小張心裏踏實了些兒，輕輕吐了口氣。
“大爺，這麼晚了，還鍛煉身體啊。”
老人沒有回答，甚至沒有一點反映。
小張也沒有再說話，老人的脾氣有時是有點古怪的，便沒多想。
就在與老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小張隱隱約約聽到老人在說：“10……10……10……”。
小張疑惑得回頭看了看，老人還是低著頭，呆呆地站在那裏。
“10？什麼意思？管他呢，困死了，趕緊回家睡覺吧。”
第二天晚上，小張照例值晚班回家，快走出小樹林的時候，又在那個電線杆下麵見到了那位老人。“奇怪，這老人家怎麼天天在這裏啊，是不是迷路了？“
“大爺，您是不是迷路啦？”“大爺，有什麼事您跟我說，我一定幫您。”小張怕老人家聽不清楚，連說了好幾遍，那老人家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小張模模糊糊地好像聽到他一直在說“9”。
看老人家沒什麼反映，小張隻好作罷，心想：“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真是有病！我還是回家睡覺吧。”
第三天晚上，又是小張值夜班，當他快走出小樹林的時候，老人還在電線杆下呆呆地站著，小張聽到他嘴裏小聲地說著：“8……8……8……”。
“8什麼8，這麼大歲數還練數數，真夠有病的！”小張有點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
連續幾天，小張上夜班的時候都碰到了這個老人，小張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是小張第十天上半夜，也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總算上完了，明天晚上能睡個好覺啦。”想到這兒，小張不禁鬆了口氣，嘴裏還哼上了小曲兒。
走到大路上小張才注意到，今天沒見到那位老人。“也許找到家人回家去了吧。”小張自言自語道。
話沒說完，前麵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小張趕緊把車刹住了。小張愣了愣神，是那個老大爺！
還沒等小張開口，老人緩緩地抬起了頭，小張終於看清了老人的模樣，臉上蒼白得毫無半點血色，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張，不斷湧出鮮血的嘴裏還在不停地說著“1……1……1……”。接著，整個樹林裏都充滿了小張絕望的尖叫。
第二天，小張被發現死於村西頭的小樹林裏，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