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一個冬天,一男生抹香香,倒太多,用不完,問我要不要一點。我搖頭拒絕。我以為他走了,結果他是跑我後麵直接用手拍我臉上了。當時的我十分惱火,發誓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飛快跑下樓,到超市,問有沒有賣刀的。店老板說有削鉛筆的,水果刀沒有,校長不讓賣,怕學生出事……這家不行,再換一家。結果得到的回答如初一轍。既然不能“放血”,那就考慮其他方式吧,灰溜溜地回到班上,坐下。眼珠子使勁兒轉,終於想到了一個比較文明的手段。想到此,拿起桌上那個大容量的杯子,不緊不慢地下樓,悠然地走到水池處,接了滿滿一大瓶冷水。回到教室,自然地走到最後排那個男生的位置,滿滿的水一滴不剩地全澆在他身上了,從頭到腳。看著他打哆嗦的樣子好過癮啊!那羽絨服估計不能穿了吧。可惜啊,馬上要上課了呢!回宿舍明顯來不及了。記得他同桌很生氣地數落我:“他惹你了,幹嘛把我的桌子也弄濕?”我笑:“嗬,怪就怪誰讓你是他同桌,挨他近呢。”完了,大搖大擺地走回自己的位置,打開課本。
現在想想,那會兒的我好幼稚啊,不過卻也不曾悔過。現在那男生依然跟我同班,而其他女生他都敢欺負(我指動手動腳),唯獨見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有時候,是該把自己的強勢跟反感向對方表現出來,無論是采取文明的言說或是不文明的舉動,總之,隻要目的達到,我覺得夠了。
有天,栗茵坐我旁邊。聊了好多,說到齊點跟我下棋,她說:“子夜,怎麼搞的?你現在還沒讓齊點牽一下你的手嗎?”她那表情,好像準備要好好鄙視我一番。我不解:“怎麼了?”“你不知道,齊點有次跟我說他同你下棋的時候不經意的觸到了你的手指,涼涼的,很……該是興奮吧。你不知道,他說的時候我都很心疼。殷霄那家夥,要是跟齊點一樣純情就好了……要說都怪你,都是男女朋友了,就別再矜持了~~”額,我一直沒有開口。
上課鈴響了,齊點坐我旁邊,這節語文課。十分鍾左右,齊點拿殷霄放桌上的步步高打出來一串字遞給我:夜兒,可不可以把手遞過來,給我牽一下?就一下,可以嗎?
額,栗茵的話又開始再我腦中徘徊:心疼……純情……矜持……男朋友……
腦快爆了,終於把那隻齊點期待已久的手往他那邊挪了下。過了幾秒,齊點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過來,溫柔地觸到了我的小手,那感覺就像附了一層紗質的料:輕,是他不敢用力握嗎?滑,現在才知道原來齊點的手很細膩呢。就在我們神遊地時候,一句“接下來我們看《牽手》這篇文章”,葛老師把我們重新拉回現實了。
牽手這動作,大約延續了30秒,然後我抽開了。文章講的是一對老夫婦怎樣牽手到最後的墳墓,很平淡卻也深刻。
扭頭看了一下齊點,嘴角掛著很滿足的微笑。那一刻,才知道,原來我以前真的好過分啊,怪不得背地裏聽到好多男生說齊點不帶種。心,一點點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