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子夜的思維(1 / 1)

的確,子夜躺在床上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思考上了。比如,她會想聖經裏的約伯。約伯是個好人,可上帝為了考驗他的忠誠,卻要他遭罪,先是奪了他的房子,接著又奪了他的錢,還有家庭,後來把他的健康也給要走了,使他病魔纏身。子夜不懂為什麼要考驗一個人的忠誠就非得剝奪他的一切才能進行呢?她想,上帝這麼做,也許真的是過分了!越想越難過,然後,就會再換個問題,繼續想。

當然,這些她都沒有告訴別人。並不是怕大家以為她白癡,沒事找事,隻是她覺得沒一個人會像她這樣,善感,盡管她不多愁。

所以,當看到《相約星期二》那本書裏,米奇的老教授莫裏對米奇說“當你躺在床上時,你是個死人”這句話時,子夜非常不讚同。越是躺倒床上,子夜的思維越是開闊,收獲也頗多。與其這樣下結論,倒不如說:當你停止思維時,收獲時,進步時……,你是個死人呢!

陸子夜這會兒又在床上躺著,隻是這是五年後的床上,依舊是自己的房間裏,那張五年前,弟弟一直吵著要跟她一起躺的那張床。剛枂枂貌似又喊我了呢,子夜想。他說的什麼呢?哦,想起來了。好像是:“子夜,餓不餓。要不要吃麵,我煮給你。”媽媽現在上的是夜班,0點到8點。(五天一換:8點到16點、16點到0點、0點到8點)

子夜不餓,子夜不想吃,吃了飯又開始停止思維了,她不想做個死人。

去年的暑假,子夜跟同學打工去了,很苦。具體怎樣,子夜不想說,她就總結過一句話: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賺錢有時真不見得會比靠出賣自己的身體賺錢幹淨多少。

也確實。有人說,那不一樣。說什麼身上有灰塵,以後賺了錢用沐浴液多洗洗就是了,可心裏呢,有了灰塵,怎麼去除呢?

子夜想告訴這些人。首先,心裏可能不會有灰塵,你做什麼,你自己心裏都清楚。大家肯定都是向著自己的利益出發,才下的決定,做的事。你覺得你出賣勞動力,那活兒太髒,又要看好多人臉色,錢又不多,你才選擇被人包養或其他。怎麼又會反過來覺得自己髒呢?再者,既然你覺得自己髒,肯定是心裏不甘如此過活,既如此,定也是有了雄心壯誌之人,那麼書籍、偉人的一些事跡,總會當你的洗滌液,把自己的靈魂都給洗幹淨了,還在乎什麼身子?至於那些靠出賣勞動力的人,我可以很公正地說,並非你多喜歡這種被人宰割的職業,隻不過你一方麵趨於良心或道德,或者怕人閑話什麼的,你才不得不做此選擇。你自己把那種職業看輕看賤了,若你真做,別人自會也把你看輕看賤啊。而你們這種人又怕人說你是非,才選擇趨於自己利益較大的出賣勞動力而已。其實,說實話,怕人說你是非的人一般也總是說別人是非。子夜見過好多這樣的人。

隻是子夜不明白,你把別人說的一無是處不就是為了顯擺自己的獨特是處嗎?那為什麼不直接說自己好而非要說別人孬呢?這些人是不是天生犯賤子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這種手段沒少被那些八零的作家耍來愚弄大眾。當然,這問題也不是單單出在中國,早在法國啟蒙運動前,盧梭跟伏爾泰他們都是彼此抨擊。或許真如盧梭所言:朋友見你比他矮,不高興,老想著拉你一把,把你拉到他那個層次。可一見你馬上有超越他的危險,他又會到處抨擊你,使你的名聲大跌,總之朋友就喜歡你跟他們處於同一位置。當然,子夜是不信盧梭所言的,至少子夜覺得盧梭並沒有多顯赫的本事足以令所有大家都去指責他,他那點成就拿到現在,子夜是真真不願給予支持的。盧梭狠狠地抨擊蒙田在自己的回憶錄裏把自己的缺點都描寫地那麼可愛,說他自己才是描述自己全部的第一人。說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子夜想著盧梭的猖狂,不知道他拿什麼資本來抬高自己,便在圖書館裏找來《懺悔錄》,還不是如初一轍,把自己的缺點縮小,把自己的功績放大,把別人的指責看作妒忌。嗬。這樣的小人兒,子夜隻覺他不成熟。尤其是在他不明白曆史具有必然進步性的情況下,就硬說自己是唯一一個敢對上帝說,自己是個好人。看了他的《懺悔錄》之後,有誰敢說自己會比他好。

看完這段話,子夜真不想再讀下去。這樣的文章,子夜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啟蒙運動時那麼備受矚目,太膚淺了。就跟鬆下幸之助說在自己的計劃指導下鬆下可以一百五十年屹立不倒一樣無知。子夜不想再多做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