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桂之肆上(1 / 3)

“瀛鑰,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問我為什麼要和你當朋友麼?其實理由是自私的吧,自從那個火樹銀花之夜,一切一切,讓我背負著太多太多,我是不是隻是因為累了,走不下去了,所以才讓你來幫我分擔一點呢?如果我知道你肩膀上的比我的更重的話,我寧願放下我的一切,來挑下你肩膀上的一半,我想讓你知道,不管你在別人麵前是瀛鑰還是未央,對於我來說,你隻是你罷了。現在說,太晚了罷?現如今我才知道,人們常說,失去了,才發現重要,然而,很多原來我自以為是我重要的東西,卻是要我失去後才發現是可以舍棄的,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流,我寧願讓月桂花把我的一切染的銀白,隻留下我和你的存在。”——葉桂兒

“北國有月桂,蒂稜別青芯。初花似黃泉,再花銀染天。請君拮,惑香伴君眠,一樹銜蠱緣……”葉桂兒坐在宿舍窗邊的書台展著清喉高聲哼著,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伴歌的清弦,音色清脆悅耳,節奏鮮明,輕輕彈動,有如絲絲細雨,急促撥弄,而猶如萬馬奔騰。她笑著驚呼,“瀛鑰,原來你會彈月琴呐!”

瀛鑰點點頭,“師父教我的,她說,雙月國的舞月節,在恬靜的月夜裏,雙月城裏的人們踏著琴聲,走到雙月湖邊的樹林裏,跟自己情人相會,互相高歌,伴奏,起舞,傾訴愛情。”

她一邊說著,雙手還在四軸四弦上彈、撥、挑、掃,並用,見桂兒停了歌音,便喊,“你倒是唱啊,我給你伴奏。”

兩人一歌一琴如此甚久,便都覺得疲憊不堪,一一倒在床上。

迦樓羅學院的宿舍是雙人間,一樓大多是食物,用品的店鋪以及存放東西的倉庫,隻有甚少的平民學員安放至此。

瀛鑰和桂兒卻都沒多大怨言,瀛鑰本來就是一個奴隸,桂兒的誇父國滅亡後,雖然離火帝國沒把銀桂國民列入奴隸,在帝國中待遇卻也隻是僅比雙月遺民好那麼一點點罷了,兩人所住的一零七旁邊大多數是倉庫,倒也樂得清淨。

每個人的人生便宛如一條曲線,隨著時間往終點流逝,當兩條曲線因為某個點重合時,忽略去起點以及其中間的差異,將兩個完完全全不同的人生綁定在一起,從而行成各種各樣的關係,如若終點一致的話,不管中間有多少離別重合,卻總能合為一線,然而,倘若終點不一致的話,即使中間再怎麼重合交融,卻從一相交便是注定了的悲劇。

瀛鑰和桂兒雖隻認識了一下午,兩人卻說不出的合拍,一動一靜,一熱一冷,人生,世界觀差之甚遠,卻不知不覺中有了惺惺相惜的味道。

你是月,我是桂,你看,這不是命運的巧合麼,月桂是永存的哦,你聽過那個古老傳說嗎?月上吳剛,怎麼樣也砍不斷的月桂……

許多年後,當40年一度的日蝕之日過往,離火帝國化為雲煙後,她們,還會記得起初的所有嗎?

“晤……嗯……”睡夢中,瀛鑰隻覺得呼吸愈加困難,似乎被什麼掩埋了般,她睜眼一看,才發現是桂兒笑嘻嘻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我說你這毛病能不能改改?”瀛鑰拍開她的手,有氣無力的爬起來洗漱。“下次再這樣,我可把鼻涕噴到你手上了。”

“你看你,長的一副淑女模樣,怎麼言行跟個酒館的歐巴桑似的。”

“淑女?那隻是在男性麵前的一種特有的行為方式吧?”

“好拉好拉,你快點,我們先去校園逛逛,下午可還要分班考試呢。”桂兒拿起掛在牆上的弓箭和箭筒催促著。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