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桂之插曲一(1 / 2)

迦樓羅學院第七宿舍樓一零七室。

瀛鑰靜靜的坐在自已簡陋且窄小的木床上,彈著師父教她的月琴,五指撥弄,音平韻和,一切便仿若她彈出的旋律般如此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桂兒也是一反常態的靜靜躺在自已床上,一臉的沉思,良久,她探出頭,“鑰鑰,我給你唱首小曲罷。”

“嗯,我聽著。”

桂兒爬了起來,也坐在了自已床上,“這小曲是我母親教我的,曲律采自於上古時期的《春江花月夜》。”

“我不會那麼多,我師父就教了我幾個曲子。”瀛鑰望著她說。

“沒事,你就聽著我清唱。”桂兒異常的平靜,儼然沒了往日的爽朗。

“銀桂花海弄清平,身在深宮心淺擰。日日花開待花落,片片點地卻是情。”

怡靜的歌聲在小小的宿舍裏悠轉,平靜中卻夾雜著一絲絲幽怨。

桂兒小唱了一段,卻停了下來,看著瀛鑰說,“這是我母親最喜歡的曲子,因為年久失傳,隻餘下了曲調,母親後來便自已填了詞。母親說,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一支各異的曲調,有起,有落,有平韻,有高潮。每當你唱著你自已人生的曲子,那過去生活中許許多多組成你曲調的畫麵就會一一浮現出來。”

她呆呆的望著瀛鑰,好一會,又說,“我母親是銀桂國第十一代的唯一皇位繼承人,在我的姥爺——銀桂國國主還沒有去世的時候,他對母親的管教很嚴厲,很少允許母親出宮去玩耍,母親那時年紀尚幼,最是喜歡熱鬧之處,每次都會瞞著姥爺偷偷跑出宮去。”

“在銀桂國,每年的八月中秋,都會開展浩大的銀桂花展,許許多多銀桂花擺在各種各樣的飾物上,煞是好看,母親每年都不會錯過,在她十九歲那年,她依舊喬裝偷偷跑了出去,這一次,她邂逅了一位男子,和許許多多的愛情故事一樣,在漫天的桂花下,浪漫的氣息裏,他們老套的相遇,老套的相知,老套的相愛。”

“那男子是一位銀桂城城衛隊的軍人,由於身份的差異,母親不敢跟姥爺明言,在等級製度的束縛下,他們每次惟有偷偷摸摸的見麵,偷偷摸摸的傾訴離別之苦,愛慕之意。”

桂兒說到這,忽然又唱了起來。

“花開一芯弄緣起,花盛兩枝掛緣濃。花綻三瓣舞緣盡,花榭四地歎緣息。”

本是平靜歡愉的曲調,忽然卻變的無比的哀怨惆悵,瀛鑰聽了隻覺一股悶氣停在胸口般,很是沉悶。

桂兒又停了下來,靜靜的說著,“母親說,人這一輩子,總會對自已的第一段感情刻苦銘心,難以忘懷。和很多人一樣,她和那軍人的那一段初戀,充溢著稚嫩,懵然。不顧一切的情懷,覺得什麼事都能辦到,沒什麼事能分開他們感情的衝動以及對無知的未來朦朦朧朧的憧憬成了他們感情的主旋律。每隔月餘偷偷的見上一麵會上半天成了他們生活中最珍惜的時光,他們彼此之間用著最煽情的詞句傾訴著相互之間的相思之苦。用著最看似最雄壯卻是最無力的誓言保證著類似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共同生活方式,直至到最後依依不舍的分離期待著下次的會麵。這樣的生活無止盡的在快樂與痛苦間徘徊。”

“可是有一天,一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打破了母親的這段美夢,在一次母親偷偷喬裝出宮去會見那軍人無果後,沒過幾天,母親便得知了那軍人已經被離火國在落日峰下的邊關軍捉住成為了戰俘的消息。”

“原來那軍人得知母親一直很想看看金桂,而在落日峰下麵,有著一片著名的金桂花海,裏麵綻放著鋪天蓋地的金桂花,也是整個日月大陸唯一盛產金桂的地方。可那卻是一個離火,雙月,銀桂三國都禁止進入的禁區。雖然沒人知道不準進入的原因,但因為三國祖訓明言強禁,也沒多少人敢闖進去。而且據說闖進那裏的人,都會變成一具屍首,橫躺在落日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