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寒和桂兒好不容易穿過那片“休門”的樹林,桂兒經過前麵一陣的驚心動魄後,總算是沒了前麵的歡欣愉悅,乖乖的跟在了朔寒後麵。走了一會,卻見前麵的桂樹林又立著個大木牌。
“生門”。
朔寒想著事以至此,已經全然沒了後退之路,拉著桂兒便走了進去,鬱鬱蔥蔥的桂林下,卻見一個垂老的白發老頭靜靜的坐在地下,身前擺著一張偌大的白紙,那老人手持一支闔大的判官筆,紙上墨跡飛舞,赫然看去,卻隻有一個字。
“殺!”
那老頭看了看前麵的朔寒和桂兒,盡管身上散發出無窮的殺意,臉上卻帶著苦笑,“年輕人,老頭子本也不意殺生,無奈主人下了命令,實在也是不可為而為之。”
朔寒細細打量了那老頭一番,隻見他兩鬢蒼蒼,麵帶哭相,兩手間起滿了密密麻麻的老繭,當下笑了笑,“十年前煙波釣叟周不易名震日月大陸,身兼離火國禁軍太尉,乃離火帝國僅居大將軍日晷之下的高手,怎麼現在卻在這桂花林裏當著守門狗了?”
那老頭卻也不生氣,還是苦笑著,“過去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罷,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本不該拚個你死我活,可你既然惹惱了我家主人,那我也隻好請你和這位小姑娘留下小命了。”
朔寒冷冷的說,“那我就等著你來取我項上人頭了。”他心裏卻愈發的驚異了,此間主人竟然能讓當年名馳天下的煙波釣叟周不易當她的仆人,到底是何來頭?
那周不易懶洋洋的舞了舞手中的大判官筆,“這位公子,老身這可就來了。”長筆一揮,整個人立馬換了一副麵相似的神采奕奕,與之前的垂老死態判若兩人。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鄉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軒轅黃帝戰蚩尤,涿鹿經年苦未休,偶夢天神授符訣,登壇致祭謹虔修。
神龍負圖出洛水,彩鳳銜書碧雲裏,因命風後演成文,遁甲奇門從此始。
一千八十當時製,太公刪成七十二。逮於漢代張子房,一十八局為精藝。
先須掌上排九宮,縱橫十五在其中。次將八卦論八節,一氣統三為正宗。”
周不易口中振振有辭的念著,手中判官筆便似以空氣為宣紙般,向著朔寒的周身要害舞去,朔寒離了那“休門”桂樹林後,早已恢複了內息,紫氣現起,已然使上了紫炎天照。他欲用“日返”來返解那周不易筆上的攻勢,可那周不易修行近百年,內力之精湛自然遠非朔寒可比,他的日返竟全然沒了半點效果。而在那判官筆走筆如蛇的攻勢間,朔寒已經連連中招,險象迭生,很快的,他肩上,胸口皆被劃破了數道傷口,流出赤紅的鮮血。
朔寒心知這周不易成名已久,無論在內力上還是經驗上,自已都遠遠非他所及,而對手踏步精妙,出手迅速,似乎早已算好了自已將會往哪躲開攻勢,往哪展開攻勢,而他卻像一個玩偶般,被那周不易玩弄於他判官筆的攻勢之間。
朔寒自幼習練靈術,雙月滅國後,又被離火女王嵐砂所看重,授於內力神功,早已抵達大成之境,近幾年來他與離火皇宮中頂級武師切磋過招,甚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撐過三招,他對自已也很是自負,不料在這周不易麵前他十幾年來的苦練卻似乎完全成了白費,他心裏不禁又急又氣,心神散渙間,紫炎天照的紫氣也大大減弱,隻聽得“呱呱”兩聲,他大腿上又多了兩道傷口。
旁邊的桂兒看得早已是焦急無比,見朔寒如此險狀之下,她再也顧不得什麼道義,雙手搭弓拉弦,從腰間箭筒取出七支箭羽,赫然間,七箭齊發,穿嘯過空中,猶如數百箭影般向那周不易左側襲去。儼然便是那銀桂國絕學“七破噬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