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那,就死吧,死了就不會冷,不會餓了。”或許這也是解脫,解霓裳心想。

“那,我在花落空幻地等你,萬一你找不到的話,我當你的命中人。”小女孩鄭重其事的說著,用著憐憫的語氣,原來這世界上,總是有些善意的人的。

“不成的,祭司說,我的命中人,是一個男的,而且,惟有奪走他的生命,將他的血液汲取殆盡,我才能生存下去,你是我命中人的話,你也會死,再說,你是一個女的。”解霓裳搖著頭,她心裏明白,水千尚應該才是她的命中人,可是,倘若真到了那麼一天,她能汲取光他的血麼?

“我不怕死,而且,我早晚也會死,在不久的月蝕之夜。”銀發女孩發出幽幽的歎息,眼睛裏沒有留戀,沒有希望。

“那……謝謝你。”

“那我們約好了,我會在花落空幻地等你。”銀發女孩一本正經的跟她約定,並不像在開玩笑。

解霓裳心裏充盈了感激,突然,她感覺到背後倏地一陣巨痛,紅蓮血印帶著無以複加的反噬之力吞噬著她的軀體,銀發女孩看到她那因為痛苦而變得無比扭曲的臉,發出惶恐的驚呼。

“你……你怎麼了。”女孩衝上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她比解霓裳還矮了一個頭,卻緊緊的抱住了她。

解霓裳的臉搭在銀發女孩的肩膀上,她感覺她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紅血紅,離別的悲傷,血液的沸騰夾雜著刻骨銘心的陪伴,難以釋懷的回憶在她心裏湧現,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仿佛看到了水千尚緊緊的摟住了自已,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對自已細語,“咬吧。”

銀發女孩赫然看到解霓裳的眼睛變得暗紅暗紅,然後,她感覺到一排長長的獠牙侵入了她頸上的血管,她的鮮血開始翻滾,流逝。女孩隱忍著內心惶恐和不安,任憑那一排獠牙侵蝕。血開始凝華,熱度逐漸冷卻,她看到解霓裳那雙暗紅的眼睛,愈發的亮了起來。

不一會,解霓裳才發覺她所汲取的血液,不是幻覺中的水千尚的血,而是這個素不相識的銀發女孩的血,她發出了內疚的驚叫,惶恐著離開女孩那柔弱的懷抱。

“我不會傷害你的,今天的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女孩摸著自已頸上那道深深的牙痕,突然間感覺到一陣無力,差點倒在地上。

解霓裳一把把她扶住,“對……不起。”

“沒事的。”女孩還是帶著憐憫的笑,“我的生命,早就不屬於自已了。”

“那……我得走了,我要去找我的同伴去了。”解霓裳心裏帶著強烈的愧疚,她不想敢再看眼前的小女孩。

“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不過,我還有些要做的事,十年後,我會在花落空幻地等你。”女孩信誓旦旦的承諾。

解霓裳不敢再看女孩的臉,她的目光落在女孩的頸上時,她看到一條晶瑩的半月形月墜,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眼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