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金桂花海。

花葉在迷離的濃霧中飄蕩,突然間,花海中突然掠過了一群蝙蝠,唰唰得擊打著翅膀,似乎是一個無人的夜晚,無垠的空曠中,濃霧仿若有了形狀,那是固態的眼淚。

一名穿著銀白色綢子的少年,眼睛裏水藍水藍,綢子的後背上,赫然刻著一個銀字,少年麵無表情的穿過這濃霧繚繞的金桂花海,他以前來過,他還記得,隻是一年前的事情而已,但似乎已經隔存許久……他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弱小的瞎子了,少年緊緊的握起了拳頭,右眼突然發出血紅血紅的光。

少年走到了林子的正中間,來到一排木屋前麵,門緩緩地打開,透出一股強勁的結界氣息,他微微冷笑,手輕輕一舞,輕而易舉的打破了木屋周圍所布置的靈力結界。於是他走了進去,看到地板上有蠍子棲息,擱在壁爐裏的木柴長出了綠色的苔蘚,木椽上倒掛著一個白亮亮的水晶球,裏麵有自已的影子,水藍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已看,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桂花香。

少年帶著堅決的腳步,踏過了大木屋裏那幽暗曲折的走廊,風刮了進來,金黃色的桂花瓣如絮棉般灑落,掉到他那銀白色的綢衣上。他踏過遍步花瓣的木地板,一步一步前行,於是,他走到了木屋盡頭的一個房間。

房門猝然開了,他伴著咚咚的腳步聲走了進去,房間裏的光線很暗淡,有一張木台,上麵擺著一個青銅燭台上,上麵插著血紅色的蠟燭,映出了慘淡的光,照在一個男人臉上,他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亮得有如一隻淒厲的黑貓似的,和少年一樣,透著水藍水藍的光。

“你來了。”男人的聲音無比的淒涼,無比的沉重,無比的絕望,仿佛是從地底下傳上來的聲音,沒有一絲活氣。

那男人說著話的時候,這房間裏的那燭光似乎亮了些似的。於是少年看得清楚了些,男人就像一具沒有氣息的魂魄,臉上的皮膚無比的蒼白,蒼白的近乎透明,那男人坐在一把殘舊的木椅上。不再似少年以前熟知的那番美貌,再也沒了以往那逸人的儀態,身上充盈著苦澀哀傷的氣息。

“我來了,哥哥。”少年一字一頓的說,少年感覺到了解脫,因為他將要在這裏親手了結掉這男子的性命,也就是他哥哥的性命,了結掉他背負的一切,全族人的慘死,所有的血海深仇,然後,少年知道,他自已也將活得生不如死,完完全全失去自已的所有,任由那銀組織擺布,可,他願意。

這木屋裏掛著黑色的席簾,嚴密而不透半點光,金黃色的桂花瓣在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被風帶著飄舞了進來,燭影下泛著幻象似的藍光,一如他們兩那水藍的眼睛,這光把他們兩兄弟的臉都映得無比蒼白。男子閃爍著那雙水藍的眼睛一直盯著少年看,他發現了少年那依稀有點童稚的眸子中,隱約泛著血紅的光,透過少年的瘦小的身子,他仿佛看見一朵赫然綻放的紅蓮花……血蓮之力,和他們的水靈眼一樣,無比邪惡的力量,擁有著,代表著一切的失去,一切的不由自主,少年顯得那麼小而脆弱,可男子卻知道,弟弟的力量,已經遠遠在自已之上,隻要他喜歡,他想,他就立即能結束掉自已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