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上官昊,期待的望著他。
上官昊感覺嗓子被什麼哽住,沙啞的:“安!”
握住弟弟的另一隻手,憶安看著兩人,輕輕把兩個人的手握到一起。
微笑的看著小姨:“小姨,爸,我想知道爸爸是誰。”
上官昊心中一痛,摟住憶安:“安,爸爸和媽媽在一起。”
小姨趴到憶安耳邊,含淚說道:“安,昊是你親哥哥,你爸爸,他已經和你媽媽在一起了。”
憶安聽說,眼睛停在上官昊臉上,有驚喜閃過,隻一瞬便熄滅了。
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嘴巴微張,最終沒有喊出哥哥兩個字。
上官昊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為他合上眼睛:“憶安,問爸爸媽媽好!”說完,忍不住哽咽壓抑的哭泣。
小蕊嚎哭著拉扯憶安:“哥哥,哥,你醒過來,醒過來,是我不好,你醒過來,小蕊以後聽話!”
小姨卻伸出手指,衝著哭泣的眾人做出“噓”的動作:“別吵,憶安睡著了,沒看到嗎?別吵醒他!”
說著,手拍著憶安的手臂,輕輕唱起蘇童曾為上官昊唱過的歌謠。
好像憶安真的睡著了一般,她神態安詳的唱著,唱著,眼淚卻順著眼角小溪般汩汩而下。
醫生進來為憶安蓋上被單,不顧吳嬸兒的反對,將憶安推了出去。
吳嬸兒不顧一切撲上去:“別,別把他推走,他睡著了,你看,他隻是睡著了。”
上官昊抱住搖搖欲墜的小姨,看著護士推著憶安一步步往太平間走遠,腦海裏一片混亂。
這一天,他從地域到天堂,又從天堂到地獄,好像幾個世紀那麼長。好像一場夢,那麼多不可思議,就那麼發生了。
在小姨的指點下,上官昊在蘇屯一處偏僻的山坡上找到了媽媽的墓,孤零零的躺在山坡上,野草幾乎淹沒了她的墳塋。
蘇童的兩個姑姑和小姨的話在上官昊腦海中串聯在一起,事情逐漸清晰的浮現。
當年爸爸和媽媽相愛,背著奶奶同居,生下了他,三歲那年,被奶奶知道,和蘇童小姑聯手設計拆散了爸爸媽媽,條件是奶奶要昊,而她要一百萬。卻不知道了最後,蘇童的小姑又反悔了,因為她愛上了爸爸。
爸爸因為賭氣娶了蘇童的小姑,卻並不開心,當知道真相尋找紫菱時,她已經不在人世。
因為昊有一雙和媽媽一樣的眼睛,所以自從媽媽走後,爸爸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奶奶,也刻意讓他遺忘了母親,雖然不準蘇童的小姑接近孩子,但卻讓昊記住她是他的母親。
知道媽媽離開後,爸爸已經了無生趣,而小姨刻意隱瞞了姐姐還有一個孩子的事實,一般因為姐姐臨終的遺言,一半是因為自己生下小蕊後便一直沒能在懷孕。
就這樣,上官昊在世界上孤孤單單的活了三十年,以為自己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卻不知母親到死都在惦記著他。
站在母親墳前,上官昊心中無限感慨,也許,那首歌,是母親留在自己心中唯一的一抹記憶吧?
這次回來,他要將媽媽的骨灰帶回去,葬在上官家的墓地裏。爸爸媽媽終於要團聚了,再也不會分開!
蘇童安靜的站在上官昊身邊,看著在工人挖掘下逐漸漏出的木盒,蘇童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上官昊手上。
上官昊將視線轉過來,溫柔的看了一眼蘇童,嘴角淡淡一笑,卻如春日暖陽般溫暖,她的心意,他懂。
經曆了那麼多,兩人再也不會輕言放棄,不管今後多少風雨,他們都會不離不棄。
對於逝去的人們,能夠有血有肉的活著,愛並被愛,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將父母葬到一起,憶安也長眠在父母身邊。
上官昊將上官集團的總裁職位讓給了副手,自己隻保留了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成立了憶安基金,專注於幫助那些單親和留守兒童的教育援助問題。
憶安基金啟動儀式上,已經出國的小蕊特意趕了回來。
憶安走後,她成熟了許多,在她的臉上,多了一份淡定。
痛定思痛,小蕊說出了遲來的道歉,和真誠的祝福。
望著蘇童,她笑中含淚:“小小姐,你們結婚我沒有回來你不會怪我吧?我已經想明白了,太過執著不懂得放手,對人對己,有時隻會造成深深的傷害。對不起!”
說著,摟住蘇童,心柔柔的。
蘇童與小蕊靜靜相擁,有些淚濕,心裏默念:“憶安,看到了嗎?小蕊長大了。你的善良,你的寬容大度,你的血,讓你身邊的每個人都經曆了一場洗禮。”
當主持人宣布儀式開始,蘇童挽著上官昊的手,在鎂光燈下,上官昊真誠的宣布,他的兄弟,將於慈善事業永存,那一刻,纏繞他心底三十年的陰雲散去,感到世界充滿陽光,而身邊,是他一輩子的情人和妻子。